從集市回來時天已經暗了。
鐘婉意抄著木棍在枯枝爛葉裡搜尋。
秦釗已經中探花了,入京的盤纏都還未夠,她得儘快采點蘑菇拿去賣。
忽而,木棍仿佛戳到了什麼東西。
像是……一個人?
“不想死,就彆動。”
沒等她看個明白,一隻沾染血氣的手已經用力將她拽過去,緊緊捂住她的嘴。
力氣大得幾乎讓她喘不過氣。
這個人功夫不弱!
鐘婉意驚恐的瞪大眼,微微搖頭,含糊不清的發出聲音。
“我……我不動。”
背後那人似乎受了傷,挪開捂住她嘴巴的手,劇烈的喘著粗氣。
“我就是過來采蘑菇的,我什麼都沒看到。”
鐘婉意快速說道。
爬起來就要走,連回頭看一眼都不敢。
誰知道會這麼倒黴,在這裡竟會遇到亡命之徒。
她剛要走,身後那人拽住她的胳膊。
鐘婉意又跌了回去。
封行止一隻手摁在了麵前女子的脖子後,另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
“閉嘴,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他低聲恐嚇。
鐘婉意識相的點頭,大氣都不敢出。
一陣腳步聲傳來,停在了山坡上。
“報,這裡沒有找到他的下落!”
“繼續找,他受了傷,肯定跑不遠。”
幾個黑衣人在附近看了一眼,沒找到想找的人,又往山林深處尋去。
鐘婉意心臟嚇得快要跳出來,剛剛那些人,看起來凶神惡煞,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這個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怎麼會惹上這麼一群人?
她快速思考著現在的處境,男人還在喘氣,呼出的熱氣,打在她的耳垂上,她這才發現,兩個人的姿勢曖昧得很。
她幾乎是整個人趴在他的身上,一抬眸,就能看到他清晰分明的下顎。
鐘婉意不自在的挪動了下身子,想要離他遠點,雖然已經有心上人,可她從未和一個男子如此接近過。
“彆動。”
男人語氣帶著幾分羞惱。
鼻尖是女人秀發淡淡的草藥清香,原本昏昏沉沉的腦子變得清明幾分。
鐘婉意不敢動了,老老實實的趴在男人身上,生怕自己又惹惱了他。
直到腳步聲徹底消失。
男人才鬆開她,手也從鐘婉意脖子處挪開,血腥味更重了。
沒有禁錮,鐘婉意用力推開男人。
這才發現,方才恐嚇他的男人,眼睛蒙著一層白布,臉色慘白如紙,在他的腹部,還有一處極深的刀傷。
看來,是傷到了內臟。
他怎麼沒有動靜了?
鐘婉意小心翼翼的試探著推了推他。
男人還是緊緊閉著眼。
該不會……是被她推死了吧?他受了這麼嚴重的傷,被她那麼一推,搞不好是要丟命的。
鐘婉意嚇了一跳,連忙探了探鼻息。
還好,隻是暈過去了。
隻是如果把他丟在這裡不管,都不需要那群人找到他,也會流血過多而亡。
鐘婉意抿唇,最終還是善心大發,從簍子裡翻出止血的草藥,用石頭砸碎敷在了他的傷口上。
又用鐮刀割破了他還算乾淨的衣擺,給他把傷口包紮上。
沒多久,方才還血流不止的傷口漸漸好轉。
鐘婉意鬆了口氣:“我推了你一下,不過我也給你止了血,後麵你的造化如何,自求多福吧。”
她能做的也就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