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中還有惦記。
根本不想留在這裡。
歎了口氣,鐘婉意進了院子。
入夜。
小破院的門忽然被人推開。
鐘婉意從夢中驚醒,才坐起來,就見封行止大搖大擺跨進房門。
他精致的臉上欠血色,人又冷淡疏離,一眼看過去,好似冰雪砌成、靈玉雕成的,半點不沾煙火氣。
“怎麼?”封行止擰眉。
鐘婉意隻是被男色晃了一下神,含糊應了一聲,問:“該換藥了是吧?”
她認命地爬起身,去翻藥箱。
快些治好金尊玉貴的太子殿下,她也好快些恢複自由身。
“將外用藥的方子交給折劍。”封行止吩咐。
他沒那麼多功夫,天天過來找她。
之後全程無話。
末了,鐘婉意叫住起身就走的他。
“殿下想試探我的能力無可厚非,但也得顧忌府裡上下的安危。”
封行止頓住腳,側眸看她。
“有些疑難雜症是會傳染的。”鐘婉意提醒:“你如今養傷,身子弱,得比旁人更注意些。”
心頭一動,封行止轉身,突兀攥住她的手腕。
他盯著她看了片刻,試圖探究她更深一層的用意。
可她眸色清亮,兩眼黑白分明,他一無所獲。
“你說的不錯。”他鬆開她,沒再多做停留。
鐘婉意抿唇揉了揉手腕,望著他漸漸融進夜色裡的背影。
這人冷漠凶狠。
但好在講道理聽勸。
次日,鐘婉意開始被護衛帶出太子府看診。
能接觸外界,她總算可以找機會打聽鐘家的情況。
一晃幾日過去。
“站住!”門口的兩位粗使婆子同時抬起手臂。
鐘婉意僅僅隻差一步,就能跨出院門。
“前天還送兩餐飯,昨天和今天卻都隻送了一餐,今天的甚至是些菜幫子爛葉子。”
她麵上帶怒。
“這偌大一座太子府,難道出不起我一口正經吃食?!”
她原本不想為難這些人,可這些人卻越來越過分。
原先她被關在正院時,除了一日三餐,還有乾淨衣裳能換。
眼下到了這玉笙居,彆說換衣裳。
連飯都快吃不上了!
高一點的婆子猛推她一把,“你賴在府上白吃白住還有理?”
“彆以為大家不知道你的心思,想靠著巴結太子殿下一步登天?你做夢去吧!”
她賴在這裡?
鐘婉意幾乎氣笑了,“你但凡長了半個腦仁,也能看出我是被關在這裡!”
矮個子的婆子冷笑,“關著你又如何?你不是想說殿下看重你吧?指不定是你犯了什麼事,殿下才扣下你不讓你走。”
真是有理說不清。
鐘婉意壓下怒意,“讓開,我要見你家主子。”
“主子他不在府中,你連這些都不知道,還想見他?真真可笑。”
高個婆子說著將院門重新關上,擺明了有恃無恐。
在太子府當差的人,不會沒半點眼力見。
若不是封行止輕慢而不在意的態度擺在明麵上。
哪有人敢隨意克扣誰的吃穿用度,中飽私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