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見他一次又一次險險避過那些要命的利器,她整顆心全為他提在嗓子眼裡。
咚咚咚咚跳個不停。
一雙眼睛,不由迸發出欣賞和豔羨的光。
這一觀戰,就是小半個時辰。
封行止終於下場,衣裳和臉上多了好幾道細細的口子。
“你沒事吧?”鐘婉意半仰臉看他。
封行止不言語,隨手抽走了她掖在腰間的月白絲帕,擦去手背上不多的血跡。
“你該回去了。”他邊說,便大步往外走。
孫太醫等人迅速隨他離去。
獨留鐘婉意站在風裡,一臉的茫然和莫名。
吩咐她來找他。
就為了親口讓她回玉笙居?
封行止自然不會吃飽了撐的,乾這種事。
離開忘憂林後。
他領著孫太醫到了不遠處的湖心小榭。
落座後,他問:“可發現什麼疑點?”
孫太醫先從袖口掏出折劍給他的木珠手串。
“回殿下,這上麵串著的,隻是普通的桃木珠子,浸泡的,也隻是尋常驅避蛇蟲鼠蟻的藥汁。”
沉吟片刻,封行止示意折劍將珠串遞上來。
然後問孫太醫:“她本身呢?”
孫太醫回憶起鐘婉意不久前的某些話,眼底不自覺帶上讚賞。
“臣沒有發現那姑娘身上的氣味有什麼不對,常年侍候藥材之人,身體多少會染上味道,殿下或許是多慮了。”
封行止眉心攏起,“不,除了藥草,還有一股異香。”
“額,這個,額……”孫太醫吞吞吐吐,不知道該怎麼措辭。
封行止:“但說無妨。”
“那股香,”孫太醫老臉一熱,半低下頭,“以臣的經驗來看,應當是女兒香。”
封行止眉心一沉。
孫太醫:“就是,就是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
“隻不過那姑娘的氣息,在藥材花草多年的侵染之下,比常人特彆許多……”
水榭內頓時鴉雀無聲。
折劍眼觀鼻,鼻觀心,視線半點都不敢偏。
“胡說八道!”封行止沉聲斥了一句。
眼底,卻是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赧然。
孫太醫常在宮內行走,很知道這時候該說什麼話。
“一切全是老臣的猜測,或許還需要繼續探查。”
沉默許久。
封行止閉了閉眼,沒再多談這個問題,讓折劍吩咐人開席。
另一邊。
鐘婉意並不知道身後有人大張旗鼓,討論她的氣味。
回玉笙居喝下薑湯沒多久,她就暈暈沉沉睡了過去。
再醒來,是因為聽到了奇怪的聲響。
睜眼就見幾名婢女推門進來。
悶不吭聲的把房裡的東西往外拿。
“等等!你們做什麼!”鐘婉意趕緊下床攔人。
這些日子以來,她就攢了這麼丁點的家當。
其中最要緊的就是針對封行止,費心思擬定的新藥膳方子。
怎麼能願意隨便被人拿走。
而被她拉住的婢女一臉豔羨嫉妒,酸溜溜說:“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小心明天就被主子厭棄了趕回來。”
鐘婉意知道府上有些人口下無德,傳她謠言傳得相當難聽。
說什麼主子要了她,卻連個通房丫頭的身份都不給。
甚至還有說,主子拿她當窯姐兒的。
她見怪不怪,氣惱,但知道解釋沒用,隻揪著婢女問:“所以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那婢女翻個白眼,重重“哼”了一聲,“揣著明白裝糊塗!”
說完撞開她出去了。
鐘婉意一頭霧水,隻好跟在幾名婢女後麵。
剛出院子,就見折劍立在門口。
“鐘小姐,主子交代,您今後住在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