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裡,顧珠瞧見錢莊裡麵坐著好些個走江湖的人士在打牌吃酒,氣質獨特,瞧他的眼神也讓他覺著怪危險的,他頓了頓腳步,回頭確定郭叔叔還有鐵柱一直寸步不離地在自己身後,這才鬆了口氣:“阿妄,你們錢莊今天客人好多的樣子。”
瞧出珠珠有點兒害怕的白少主解釋:“不是客人,是幫裡的兄弟,今日似乎是年後的分紅日,所以各水路的船主都過來分錢,興許我二叔也在,我一會兒直接去二叔那裡提銀子,珠珠願意的話,就跟我一塊兒過去,不願意就同郭管事到後院暫等,如何?”
後院的花廳一般人不能進去,但白妄不覺珠珠是外人。
顧珠想了想,可不願意跟帶他來的白妄分開,倒不是舍不得,而是什麼事情,總是親自看著比較放心,不跟著去,顧珠總怕發生意外。
“想和你一起。”顧珠乖乖望著白妄。
白少主卻沉思了一會兒,說:“我二叔是個粗人,之前跟府上二房的思三爺有過生意往來,但如今黃了,一會兒我二叔說什麼,珠珠你若不愛聽,不聽便是,不要顧忌我。”
顧珠點了點頭:什麼粗俗不粗俗,給錢就也是我二叔!
顧珠小崽子想象了許多種見漕幫二當家的情景,但都不如現實令他吃驚。
白妄領著他往賬房過去,卻不見誰人坐在堆滿銀兩珠寶的堂上算賬分紅,門口雖守著兩個大漢,卻都嬉皮笑臉的看堂上一個近乎兩米的糙漢蒙著眼睛,一邊喊著‘美人你彆躲呀’,一邊猥瑣的四處尋摸個哭哭啼啼躲閃的姑娘。
顧珠怕阿妄尷尬,先一步說道:“那是……你二嫂嗎?你二叔二嫂感情真好。”這明顯是惡霸強搶民女後的標準玩樂節目!
白妄冷臉,先是拍了拍顧珠的肩膀,隨後才大步走進去:“二叔,我來取錢……”
顧珠站在外頭,覺得跟著進去實在不太好,就拉著鐵柱和郭叔叔的手,眼巴巴的看著裡頭。
郭管事隨時隨地準備抱著小侯爺離開這賊窩一樣的錢莊,鐵柱則看著郭管事拉著自己小娘親的手,不悅地皺了皺眉。
堂內的蒙眼糙漢一聽白妄的聲音,立馬摘下眼罩,哈哈大笑,對躲在柱子後麵哭哭啼啼的姑娘打了個招呼說:“小十四,來見見你夫君的侄兒!彆踏馬扭扭捏捏給老子丟臉!”
那姑娘淚眼朦朧,依舊是縮著不動。
白妄太了解二叔了,不願讓珠珠瞧這見不得人的場麵,打算拿了錢就走:“不必了,給我五百萬兩,現在就要。”
漕幫二當家生的粗獷,看著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一雙眼卻在看了看院子裡明顯是非富即貴的小家夥,多問一句:“咱們白少主這是交了新友?哪家的?咋不叫進來坐下休息休息?”
白妄:“銀子。”
“是是是,隻是吧,今兒這錢莊裡的銀子,還得給下頭那些弟兄,你不跟我說清楚花錢做啥,我咋跟你爹交代?他現在臥病在床,咱不多關心關心你,實在說不過去是不是?”
顧珠看那二當家露出一嘴的黃牙,上下打量自己,搞得他倒像是入了狼窩的肥羊。
他連忙往鐵柱身後藏了藏,但又琢磨這麼藏著不是個事兒,乾脆硬著頭皮帶著鐵柱跟郭管事就走進去,大大方方站在阿妄身邊,禮貌道:“二叔好,我是顧珠,今日剛跟阿妄認得,他從我家買了東西,我是跟過來拿錢的。”
顧珠隻是說了自己的名字,漕幫二當家立馬知道他是誰了一樣,意外地讚賞的看了白妄一眼,樂嗬嗬地說:“原來是顧小友!哎呀呀我倒是也認識顧家的朋友,有個叫顧思庭的,興許你們還是親戚呢,都是將軍府顧氏。去去去,五百萬兩是吧?隨便搬,左右咱們漕幫都是阿妄你的,花五百萬兩買朋友一個東西算得了什麼?”
顧珠立馬跟阿妄對視了一眼,感覺這位二當家大概以為阿妄是花錢跟將軍府搭上了關係,以後能靠著他家乾點兒啥事兒。
抱歉的很啊這位二當家,你家阿妄是白給五百萬,不求回報。
顧珠小崽子美滋滋要跟阿妄拿錢去,但就這麼簡單就拿到錢,顧珠還是覺得好不可思議。
“等等,二當家,我有話說!”突然,堂內那淚眼朦朧的姑娘站出來,撲通一下子跪在二當家麵前,“二當家,你若想要我從此依了你,與你好,就休要跟將軍府做這勾當!什麼東西要這五百萬?想來也是白送給他們的,這錢不能送!”
顧珠:凎,我就知道沒這麼容易。小姐姐你讓我拿了錢,我出去就報官,是可以救你的啊!
那姑娘哭著繼續道:“早便聽他們府裡的下人說他們將軍府怕是不行了,裁了一批下人,明顯是正缺錢,您這五百萬送給他們,豈不是解了他們的急?可我偏偏和將軍府有仇!”
“我那苦命的姐姐就死在他們將軍府四老爺的手上!二當家若是願意為我得罪這將軍府,我王瑩就是死,都做你的鬼!”
顧珠一臉懵逼:???救命!!!我光知道四伯愛逛花樓,啥時候還多了條人命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