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我不打攪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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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準備糟蹋黃花大閨男……啊呸,不對,是準備去給韓江雪賠禮道歉的顧珠得先去給公主娘親請安。

按照在揚州學習的規矩,他又是第一次在公主府住下,不好直接免了早上的請安。

今日天氣晴好,溫熱的日光落在昨日才下了一天的雪上,將滿院子的雪花都照得格外漂亮,顧珠一路從小回廊去往公主娘親那裡,順道跟問了問小滿姑娘自家大餅爹給他的郭管事昨天夜裡在哪兒睡的。

小滿姑娘想了想,說:“昨夜瞧你睡著了,長公主不想郭管事打攪你,所以也沒有過問你,直接安排郭管事在外院住下。我知道郭管事是駙馬爺的左膀右臂,斷然不會安排他跟下人擠在一個屋子裡,大可放心吧,是獨獨的一個屋子,還帶個小東西廂房,日後你那郭管事若是成了親,也可住在那裡,方便得很。”

顧珠沒想太多,隨意點了點頭,說:“郭管事大概是沒想過成親的事情吧,他比我爹小不了多少,現在也沒看他跟哪個姑娘家有來往。”

正說著話,顧珠在好幾個婢女的行禮下敲門入了後院的公主殿。

公主府總共分為三個部分,乃前院加上一個會客的大堂,然後便是中庭的院子和東西跨院,最後是後院和一個很大的池塘,顧珠去往後院的時候路過池塘,池子裡都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圍牆外頭有引流的小口子,看得出來池塘的水是活水,一路不知道通向哪個小河。

“是珠珠來了?怎地這麼早便起了?”

還未見著公主娘,顧珠就聽見從裡麵傳來的輕聲問候。

他自覺是長大了許多,十七歲了,不好進女子的閨房,哪怕是自己的母親呢。於是站在門口的廳上,隔著個木頭折扇的屏風跟裡麵似乎正在梳洗打扮的娘親說話:“是我,過來問娘的安。”

“我聽小滿說你在揚州都是免了晨昏請安的,在娘這裡自然也不要做這些,沒得叫人跑來跑去,很是心煩。用過早了沒有?”

顧珠搖了搖頭:“剛起,小滿姐姐說廚房似乎做了早點,我等著娘親一起。”

說罷,就隱約瞧見個朦朧的影子從屏風的後麵姿態萬千的款款行來。

不多時,影子的主人從屏風的側麵出現在了顧珠的麵前,是穿著素雅的長公主,首飾戴得也不多,頭上的簪花仿佛也是好幾年前的款式,如今不如何流行了。

顧珠瞧著,總感覺有點心酸,難道說身為長公主的娘親沒什麼錢?按照大興的國法,他娘這種地位的人物,皇帝的親姐姐,一母同胞的姐姐啊,每年的俸祿是十萬兩左右,還不加各種地方官員的孝敬,這些錢都哪兒去了?

而且如今國庫應當是不怎麼空虛了才對,自從他在揚州帶頭跟尉遲沅家一塊兒還了錢,國庫陸陸續續又收到了不少世家的還債,再加上近幾年老丞相帶頭抄了好幾個大家族的家,這銀子總不能又都沒了吧?

顧珠總覺著大興南北貿易還有對外貿易如此開放,稅收肯定都是一大筆進項,國庫還空,那真是有點兒問題。

不過目前他還管不到皇帝舅舅身上去,就算是好奇,也還是不要多管閒事的好。

顧珠跟公主娘親又說了會兒話,兩人便坐在小暖廳用早膳。

小暖廳地方小,但通風,有一半的院子種滿了臘梅,火紅火紅的,一眼看去,白雪紅梅很是驚豔,於是早飯顧珠都多乾了兩個餅子。

隻是長安的飲食顧珠其實有點不習慣,揚州早膳多是喝粥,清單是特色,偶爾吃點兒辣椒,那都是在晚上跟大餅爹烤串的時候吃。長安一大早就豐盛得要命,一桌子鮮香魚肉頂上來,搞得跟吃午飯似的,叫顧珠眼花繚亂。

所以說公主府就是公主府,比他將軍府還是厲害多得,光是菜色顧珠沒見過的,從昨天到今天,僅僅兩餐而已,就高達十幾種。

席間顧珠有點兒想要說話,但不清楚高貴的公主娘親是不是很介意,便打算還是安靜點兒好,免得惹人討厭。

他沉默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正在抱著清甜的湯喝,沒想到卻是聽見公主娘親笑著同他說:“明明小滿說你用膳的時候也總是跟駙馬有說不完的話,現在是長大了嗎?”

顧珠略想了想,連忙笑著說:“我現下也有好些話想說,就是怕問題太多,娘嫌我聒噪。”

“不會。說來聽聽。”

顧珠看著公主娘那端坐的好看模樣,總算是從公主娘的神情裡瞧出幾分想要跟自己多溝通交流的渴望,他這回有點兒安心下來,含著幾分羞澀又大膽地不客氣道:“那我想知道,昨日二表哥怎麼好像很不待見大表哥的樣子,他們怎麼了?”

長公主放下手裡的茶,先是輕輕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而後說:“他們原本便不如何對付,小時候見了麵,還算是過得去,結果前些年給他們選妻的時候,鬨了一件事,現如今便連表麵功夫都不願意做了。”

“什麼事啊?”顧珠眨了眨眼,想知道得不得了。

長公主看自家孩子這一副好奇模樣,又是一笑,說:“哎,就是你二表哥曹鼎那孩子先看上了祭酒家的姑娘,那張祭酒雖說品級並不多大,但南山書院皆是他學生,未來還有更多的學子入朝當官,所以也不可小看。張祭酒家的小姐原先跟你二表哥有過幾麵之緣,差人去詢問過意見後,那張家小姐其實很樂意嫁給你二表哥,但你大表哥去求了你舅舅,你舅舅一道聖旨下去,就賜婚張小姐給你的大表哥……”

“哦……原來如此。”自古以來奪妻之仇真是屢見不鮮,不過這樣看來,皇帝舅舅現在還跟老相爺很友好呢,依舊是沒有撕破臉,所以對跟老相爺有血緣關係的大皇子有求必應。

“不止,那張家小姐沒嫁成,聘禮都沒下就因為半夜被一隻黑貓嚇著,被抓破了臉。毀容了的女子入皇家是無望的,但又不能另配他人,就出家去,現下在京郊的雲泥庵做尼姑。”

顧珠目瞪口呆:“這……毀了容就不能入皇室了?”

“自古皇子之正妻當然必須得德才兼備,要無殘疾,不然如何做王府的內院之主?再大一些,你舅舅如今還未立下太子,誰也說不定日後哪個登基,今日的正妻未來說不定是要母儀天下的,身為一國之皇後,更是不容麵容有失。”

顧珠聽公主娘的口氣,是很嚴肅的,他便不表達自己不讚同的看法了,隻點了點頭,可惜道:“可惜了那張姑娘。”

“沒什麼好可惜的,這都是她的選擇。”長公主說完,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不是在跟旁人說話,而是在跟自己親愛的寶貝珠珠,語氣瞬間婉轉起來,又團著笑意,說,“總之你二表哥跟大表哥之間,你不要摻和就是了,他們自鬥他們的去,跟珠珠你沒有關係。”

顧珠笑著應了,卻在出門後的馬車裡琢磨了一路,察覺公主娘親透露出不少信息,好像這大表哥跟二表哥之間水火不容成這樣,是皇帝舅舅縱容的一樣,就像是養蠱,既然兩個都是皇後的兒子,都最有資格繼承大統,那麼不分先後,看誰厲害誰就能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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