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
破曉的曙光驅散黎明前夜的黑暗。
法藏將所有的乾屍都裹上了布，讓他們入土為安。
就連路家小姐和那些護衛也是如此。
他在墳墓前念誦往生經，為他們的輪回之路再做最後一件事。
等他將一切弄好，紫女方才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小師傅不必有心理負擔，不值得為這種惡徒在意。”
雖然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就是了。
“修行界五洲四海、三教二族，這種事情時常發生，等以後適應了就好。”
等你殺的多了，就能明白這種感覺了。
等等...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我讓一個出家人殺人殺到習慣？
好像有點怪怪的。
算了，不重要，反正都要適應。
法藏溫和地笑了一下。
“紫女施主真是好人呢...謝謝紫女施主的安慰，小僧無礙。”
“其實，小僧並不排斥這種行為。”
“師傅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若可救眾生脫離苦海，背負業障也是善哉。”
“隻是...小僧自責，他們安居於南州，卻仍遭此劫難，是小僧...是金山寺的過錯。”
“我等無能，未能護得他們......”
是...因為這個？
紫女愕然。
她以為法藏是因為第一次殺生，心裡不適，所以如此不在情緒，卻不曾想，竟然是因為這個......
啊，比起自己殺生一事，更重要的，是那幾百名死去的百姓。
他眼中一閃而過的落寞，並未躲過紫女的眼睛。
“倒是我小看了小師傅...小師傅當真是菩薩心腸。”
“但小師傅，此事不必自責，南州如今就是如此，這種事情時有發生，你若繼續往前走，一樣能見到這樣的事情。”
“更有甚者，屠村、屠鎮、屠城...也並非不可能。”
說來，法藏說南州是最適合民眾百姓居住的地方，這裡的百姓安居樂業、風調雨順、五穀豐登...當時她和聖女都以為是金山寺在說謊，可即便隻是從法藏小師傅的口中聽說那位大師的訓誡也能明白，那絕對是位得道高僧。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好大的魄力。
而這樣的得道高僧，又豈會說謊破戒？
所以...到底是如何？
“小師傅，我有一事不明，還請小師傅解惑。”
“南州二十萬年來，皆處於混亂之中，修行者四處攻伐、彼此爭鋒，各大勢力為洞天福地、天材地寶廝殺得血雨腥風、民不聊生。”
“期間，我們並未聽說過金山寺、也從未聽過這裡風調雨順、安居樂業...曾確實是有高僧來南州，望天下太平，可一段時日便身死道消、隕落於此。”
“我先前以為小師傅的師傅是在說謊，可現在卻覺得不會。”
“我認知中的南州與小師傅認知中的南州並不相同，這是為何？”
這是個好問題，隻是回答這個問題前，法藏小師傅抬頭認真地看著紫女。
“紫女施主，我想知道，如今的南州是何模樣，蒼生黎民又活得如何。”
“請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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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州...還真是個混亂的地方呢。”
南宮龍文望著混亂不堪的街道，發出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