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年的8月,北方也是炎熱。
更為火熱的是全民的情緒,珍寶島事件後,對峙的雙方明麵上都保持了克製,暗地裡則不斷加碼。
羅刹國向東一萬二千裡,西伯利亞大鐵路,過七衝越蛟海,不斷的運送著物資和人員。
而內地,則繼續三線產業轉移以及全民皆兵。
距離秋收還有兩個月左右的時間,紅山的高中、初中的操場上,鄉間的打穀場上許許多多的民兵端著槍刺殺,背著槍匍匐,舉著槍瞄準。
仿佛這樣就可以禦敵於外,李劍垚知道這樣其實除了增加一些熱情以及基本戰鬥素養外,其實沒什麼太大的用處。
但這種精神是值得肯定的,國雖大,但沒有一寸疆土是多餘的,總有人願意為祖國的土地獻上自己的青春和熱血,這值得歌頌。
這種情形正在東大各地上演著,也讓折磨人的事情暫時放下了。
李劍垚回到村裡的時候得知牛棚裡又來了幾個人,不同於之前的奉天城內的那批人,這幾個人有軍界的、有知識分子、有之前當官的,也算是齊全了。
李劍垚照例給他們做了個檢查,一些小毛病就開點藥,營養不良的就暫時不用管了,以村裡的夥食來說,用不了多久就能補回來。
先前那批人老馮頭他們如今的身體狀態已經比他們在挨整之前還要好了,小丫頭馮蘭的臉上也帶著笑容,可以跟著村裡的孩子們到處去跑,更不用擔心有人欺負他們。
對於他們的批鬥,之前是有的,花開的時候,大地回暖,春風輕拂,他們的高帽戴上,牌子掛上,自我批評、自我檢討,台下的社員們配合著縣裡新來的副主任以及市裡的負責巡回整人的乾事對他們發出最正直最堅強的譴責。
待到群情激憤之時,社員們紛紛衝上台來,對他們拳打腳踢,都打出血來了,主任惶恐、乾事緊張,李厚河高呼著手下留人,留口氣之類的,好容易把人群給分開。
而這些人頭上、嘴裡甚至身上的血跡是那麼的觸目驚心,雞窩般的頭發,破損的衣服以及出氣多進氣少的模樣嚇壞了台下人模狗樣的家夥們。
看熱鬨的覺得這個村子雖然看上去富裕的很,但是人是非常的暴力,也許不能在此多待,甚至以後也不能再來了,連飯都不吃直接返回到縣裡去了。
人走了之後,幾個受害者一個骨碌起身,看上去沒有絲毫需要救治的樣子。
“以後這雞血少整點,這樣子還不死好像也不太正常!”
“行了老馮,這幾隻雞是因為你們犧牲的,錢得你們出,彆想著占我們的便宜!”
老馮對於這樣的威脅毫不在意,幾隻雞又沒有多少錢,雖然自己一老一小,沒什麼家人了,但身體還是不錯的,工分可以抵債就挺好。
那個小王也是,玩機械的專家,對付村裡一些拖拉機什麼的輕而易舉,水平至少比縣裡農機站的人要利索多了。
人儘其才在這裡展現的淋漓儘致,小王會機械就伺候拖拉機,老太太會曆史就沒事給村裡大媽嬸子們講故事,順帶還有一堆懵懵懂懂的小孩子,研究生物的接棒了那幾個農學院的活兒,那幾個好幾年也沒研究明白為什麼這邊的玉米種子會那麼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