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又跟這些臭知識分子認識的?”
“因為我也是臭知識份子啊,回家之後上學考入了京大,這些人都是我的老師,您說我能看著這幫人活活病死不管不問嗎?”
“你這經曆倒是傳奇,讓我想想!”
“這還想啥,早點看完我早點撤了,老班長,你仔細想,人要是在你這裡出了事,你不得擔責任?
要我說,全國的知識分子在你這裡的差不多得有個十分之一了,要是念書真沒用,咱們邱小姐能問世?
可不能因為偏見讓人才白白損失了。
有錯處,讓他們改就是了。目的不是改正嘛,又不是整死誰,真要是想要個死人還不容易,一顆子彈的事兒罷了。”
“行吧,但是我的人的跟著。”
“那是自然。”
一個有些破舊的老屋,應該是農場原來就有的房子,雖然四處漏風,但也沒啥影響,江南之地,外麵比室內溫度要高來的吧?
校長老陸就在這裡,同樣在這裡的還有20來個人,一起睡著大通鋪。
就這還什麼隔離,合著這一圈人都是走資派和資產階級學術權威是吧?
老陸的身體比想象中的要糟糕,
“有風濕病,不宜參加高強度的勞動。
有心梗的風險,平日裡最好吃點要調理調理。
精神狀態很不好,容易精神失常,最好不要再刺激病人的精神了。”
小戰士背著槍,麵無表情,似乎根本沒聽進去李劍垚說的啥。
得,還是個Npc。
老陸混濁的目光,似乎看不出一絲求生的欲望,仿佛一個行屍走肉一樣。
李劍垚站起來,跟小戰士說道,
“我跟你說話呢!聽見沒,你得跟你們萬處長、你們管理處的領導說明情況。
萬一這些個老頭子人要是沒了,你們就等著挨批吧,今天你們批他們,明天就換成你們,理由很簡單,虐待和迫害知識分子夠不夠?”
小戰士心理素質倒是很好,轉過頭來。
“首長,我們萬處長說了,隻帶眼睛和耳朵,不帶嘴巴,你快點看,看完就走,彆磨嘰了!”
“哦哦,你看這事兒鬨得,誤會了不是?
來,剩下那幾個老頭兒也過來看看,順帶手的事兒!”
小戰士沒反對,這事兒就有門兒。
一邊摸著老頭兒們的脈,一邊假裝和小戰士聊天。
“我跟你說啊,讓這些老頭兒挑泥巴修路什麼的簡直是用錯了方式,不是強調精神改造和思想教育嗎,就得給這些人灌輸一些思想上的正能量。
天天勞動挖泥算哪門子的改造,對不上路不是?
就好比把我這個會看病的人弄去整天不乾專業的事兒,你換個編筐的來給人看病,他但凡敢給人開藥那都是謀財害命不是?
這些個老頭子就會寫幾個字,教教書本上的東西,挖地這種事他們真不行,彆到時候累死了最後你們自己吃掛落。”
老頭兒們若有所思,讀書人都實在,比如有兩筐泥在那,他們想的不是重不重,而是想辦法要把這兩筐泥給弄走。
明明擔不動,非要頂著力氣走。
要都是半筐是不是就沒啥難度了?
你擔不擔的起來不是因為筐的重量,而是得看自己的最大載荷啊!
把這幾個老頭子的病曆再給到管理處也就得了,剩下的事情自己也實在管不到了,人要誰三更死,都不會留到五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