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無視小福子握緊的拳頭,眼中噴出的怨毒目光。
跑完步,江月白又打了會太極,練了會劍。停下來時,額頭微微有汗,神清氣爽。
用完早膳,江月白坐在院子的亭子裡,翻動著昨晚默寫好的宮規和要點總結,認真地在心底默念和背誦,但很快就爛熟於心。
她便站起身來,在桃蕊宮裡瞎轉悠,滿腦子都在想,要不要把其中一塊很大的荒地改造成菜園子,一個小小的荷塘裡養些魚,再圈塊地養幾隻雞。
後麵閒置的耳房可以改造成小廚房,不就可以自給自足,過上舒適的古代農家樂生活了?
不就可以避免昨晚那種食物中毒問題了?
她越想越興奮,準備今天下課時間,問問教養嬤嬤,宮規裡有沒有規定,這些在自己宮殿裡養魚種菜的問題。
陳嬤嬤今天掐點到的,沒有像昨天那樣,早到半個時辰。
來的時候,眼神有點暗淡,臉上的皮膚似乎充滿了緊張感。
遇到優秀又好學愛問的學生,老師們都比較辛苦。
陳嬤嬤心裡感歎,要是都像妹妹江錦繡這麼不上進就好了。
畢竟,江錦繡今天不僅沒有早到,還遲到了幾分鐘。
就這,還是她的丫頭晴兒喊了又喊,催了又催,搖了又搖,才從溫暖柔軟的被窩裡滾出來,盤了最簡單的發髻,化了最淡的妝,早膳都來不及吃,才勉強沒有遲到。
江月白主動地給陳嬤嬤背誦全套宮規,拿出厚厚一遝抄寫紙,邀請她檢查自己昨晚熬夜寫的作業,不斷地向嬤嬤對其中部分細節進行請教提問。
除了理論學習,江月白還不忘複習實踐部分。喊著江錦繡一起按照請安、奉茶、跪罰等內容主題,逐一進行實際操作展示,請陳嬤嬤檢閱教學成果。
昨天一下午沒怎麼上課的江錦繡都做得有模有樣,非常規範,想必有姐姐不辭辛勞,連夜給她上輔導課的功勞。
頂著兩隻黑眼圈的江錦繡,讓陳嬤嬤竟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悲壯感。
由於江月白已經有了用這段培訓期刷積分的打算,竟然把陳嬤嬤這隻已經皮糙肉厚,年老色衰的老羊往死裡蓐,蓐得陳嬤嬤都覺得自己的發際線往後退了三寸,都要禿了。
下課、下課、快點下課吧!
下班、下班、快點下班吧!
作為一個教習老教師、業務骨乾、學科帶頭人,她第一次如此眼巴巴地,過一會兒看一下沙漏,過一會看下太陽,恨不得立馬到點天黑,下班走人。
江錦繡午膳休息時間,悄悄地扯著姐姐的袖子,到自己屋裡,遲疑了半天問道,“姐姐,你這是在討好陳嬤嬤嗎?”
“沒有。就是搞懂職場規則,這是生存的基本法則。”江月白一邊對妹妹恨鐵不成鋼,一邊又很心疼妹妹這麼嬌弱還堅持學習,精神可嘉。
“啥?姐姐,我聽不懂。”江錦繡給江月白拿了個大桃子,她已經習慣了聽到一些奇怪的知識和術語,反正姐姐懂得多,一本本的史書都看得進去,還有啥奇怪的。
她瞟了眼窗外,有些憂慮地問道,“姐姐,你這樣會不會把陳嬤嬤給得罪了?”
“你是說我問得太狠了?”江月白刮了刮妹妹高挺而精巧的鼻子,
“哈哈哈,虛心好學,認真學習何談得罪,回頭不懂這些規矩,丟了小命,才是大事。
以後可沒有人願意教我們怎麼在宮裡做事。總會有壞人,巴不得我們不懂規矩,被打入冷宮。”
江錦繡想了想,覺得姐姐也有道理,“好吧,姐姐,你說得也對。我先睡會了。實在扛不住了。下午才好有精神。你中午不休息會嗎?”
“不,我還要去跟嬤嬤請教幾個問題。”說完,江月白一邊啃著桃子,一邊出門去找陳嬤嬤。
哪知道陳嬤嬤在靠在走廊的長椅上睡得正香。
就在江月白猶豫要不要叫醒陳嬤嬤時,陳嬤嬤突然在說夢話:“江答應,你就饒了我吧。我太累了。嗚嗚嗚。”
聽起來語氣好委屈好慘啊。
宮廷的每個打工人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