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升摻起了周不凡說:“沒事吧,這次是我們不對,我們會賠禮道歉的。”
“我沒事……我是為了讓他長長記性,什麼玩笑能開什麼玩笑開不得,這是我在這上的第一課。”周不凡平靜的回應道。
兩人互相攙扶著上了車,周不凡躺在後麵,盯著車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開。”
“啊?”
“自己犯了錯自己就多做點事。”
就這樣,兄弟倆的座位換了換,一路上梁躍一直沒有說話,似乎還在為自己的冒失感到自責。
梁升把副駕駛的椅子放低,拿過一邊掛著的牛仔帽蓋在臉上便開始休息了。
……
這樣的沉默一直到他們抵達目的地才結束。
梁躍拿開帽子,調好座位,伸了個懶腰,似乎是在準備下車。
“小兄弟,歡迎來到——瑤藏威曲——”兩兄弟打開所有的車窗,放聲大吼著。
兩人從剛才尷尬的氛圍中走出來,變得熱情好客起來。周不凡似乎也受到了感染,心中的不滿隨著兩兄弟的歡呼而消散。
從天空俯視,小小的黑點於草原上飛馳,四周的一切景物都以他們為中心,遠處的縣城的房子距離很遠,看起來是小小的一排浪花漸漸衝起,縣城的背後是連綿不斷的山脈,而縣城坐落於最大的山口之間,猶如怪獸巨口中的點心。
瑤藏威曲是一個很偏僻的縣城,加上外出打工的人口也才一萬八,基礎設施還不是特彆完善,有一個縣醫院,一個小學,一個中校……
吉普車穿過這小小的縣城,路上很空曠,幾乎沒有超過三層樓的建築,小販們在道路兩旁吆喝著,還有一些門店,招牌都很老,這裡就像是與外界相隔的世界,樸素的人們過著自己的生活。
吉普車穿過大街小巷,時能看見牛羊穿過馬路。
最後,吉普車停在了那個中學的門口,破舊生鏽的大門大開著,學校操場的地皮也缺失了好幾塊;這裡的教學樓就是這個縣城最高的建築了,教學樓掉漆嚴重,隱約能看出學校主體原本的灰黃色。
三兩學生在操場跑鬨,門口有一個賣餡餅的大爺坐在攤邊睡著覺。
周不凡覺得奇怪,自從倆兄弟歡呼完天空就陰的厲害,仿佛隨時都會下雨。
梁躍去把車停好,三人便走進了這所落後的學校。
“誒,閒散人員禁止入內!”門口竄出來一老大爺,穿著褪色的保安服對著周不凡叫嚷著。
“老許,這就是石門師範大學來支教的周老師!”梁躍先梁升一步開口嚷嚷道。
“周老師失蹤那麼久,你們不會找個乞丐糊弄我吧?”名叫老許的保安質疑道。
周不凡苦笑著搖頭,自己現在的樣子真容易被誤會。
幾人確認了半天,才對周不凡放行。
周不凡進來後發現這小縣城的學校居然大的出奇,四百米跑道就有兩個,籃球場四個,各種設施建築零零散散的排列著,各個角落都能看見的塑料垃圾,在陰天的襯托下,學校仿佛被廢棄了一樣,學校裡走動的一些人也都沉默著。
梁升帶著周不凡來到了教室宿舍門口,見周不凡兩手空空便向梁躍努了努嘴。
梁躍立馬心領神會,一馬當先衝進陰暗的教師宿舍,宿舍裡的牆皮有不少脫落,水泥地倒還是比較乾淨。
“不凡,咱們先去見校長,梁躍先去給你收拾宿舍了。”梁升見周不凡兩手空空,覺得也沒有讓他放行李的必要了。
周不凡也沒說什麼,跟著梁升來到校長室門口;這一路上,周不凡被操場多出來的奇怪坑洞絆到,梁升也是一臉無奈,學校的基礎設施大多年久失修,即使是每天跑步用的操場也是有以前不聽話的學生刨出來的洞。
校長辦公室在一條昏暗的走廊裡,唯一一個門裡透光的還是學校廣播室,現在已經不能使用了,裡麵甚至還掛著一些晾曬的衣物;校長辦公室就在廣播室旁邊,門邊的標牌在黑暗裡隱約可見。
“噔噔噔”
“請進。”雄厚的中年人的聲音響起。
梁升推開門,周不凡的目光向裡探去,昏黃的房間裡,一排玻璃書櫃排在右手邊,另一邊有一個架起來的臉盆,窗台放著一盆番茄苗,正對著門口的辦公桌也隻是一個雙人桌蓋一塊綠布,上麵的東西碼放的整整齊齊,邊上還插著國旗。
中年人坐在雙人桌前,黑色中山裝配黑色圓框眼鏡,略顯斑白的頭發說明著男人為學校的付出與用心。
“周不凡……你好。”中年人開口了,聲音如同戈壁吹起的黃沙,昏沉又富有磁性,配上他端莊的穿著,周不凡就如同在麵對泰山一般,威嚴而又沉穩。
“我叫黃景城,歡迎你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