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心中大駭。
給皇上吃的丹藥有毒？
“那煉製丹藥的是何居心，丹藥竟然有毒！”
小卓子輕輕搖頭，氣息越發虛弱了。
“聽說這藥方本來就是殘缺的，所以要不停試煉。咱吃了毒丹，也尋不到解藥，隻能等死。”
看到小卓子這樣，李平安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想到了住在隔壁的小凳子和小海子。
他們兩個勤奮好學，一直苦練內功，應當能幫小卓子救命！
想到這裡，李平安站起身，朝外走去。
下一秒，卻看見小卓子的臉上忽然全部變成紫青色，那紫色斑點全部擴散開了。
他的瞳孔開始擴散，伸出手指向東方。
聲音顫抖起來。
“我好恨啊！恨不能成為高手，恨不能給皇上分憂……”
後半句話還未說完，小卓子指向東方的手便垂了下來。
李平安走到身邊，在鼻子前輕輕碰了一下，已經沒了呼吸。
“這”
李平安雖兩世為人，
但見到小卓子就這麼死在他麵前，還是被嚇了一跳。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一瞬間，李平安腦海中出現無數想法。
這時，腳步聲傳來，回頭看去，便看到小凳子和小海子站在原地。
二人看到小卓子沒了氣息，反應則是完全不同。
小凳子眼神中閃過悲傷之色。
當初他與小卓子屬於同一批進宮的，難免悲涼。
“明兒上報管咱們的公公，會派太監來處理，他也算是為皇上死了，可以埋入中關村，不至於被野狗吃了。”
小海子則是臉色陰沉，隻是上下打量了李平安幾眼，什麼話也沒說。
看到二人如此模樣，李平安心中清楚。
二人怕是早已經知道小卓子中毒了，但並未出手幫助小卓子運功療傷。
這般冷漠，倒還真是宮中的常態。
小卓子平時愛說話，也熱心腸，人緣算是好的。
不少的太監多多少少都得到過他的幫助。
但到頭來，竟無一人幫他救命，實在可悲！
人情冷暖，人性如此。
晚上。
小卓子被幾個太監抬走了。
窗外月明，幾縷月光順著窗戶照射進來，照在空落落的床鋪上，顯得清冷。
這一晚，李平安失眠了。
腦海中浮現出了小卓子的臉，又浮現出來老太監的臉。
這世間，最難直視的是人心，最難揣測的是人意。
第二日。
李平安頂著黑眼圈起床。
在宮裡，無論你第一天多晚才睡，第二天都得準時起床。
這倒是和穿越之前的打工生活有點相似。老板拉你通宵開會，他第二天可以不上班，你卻必須準時打卡！
小卓子走了，李平安這一次跟在小凳子和小海子身後。
一路上，沒有小卓子的叨嘮，顯得安靜了許多。
走在宮中，隻要遇到的是人，那就比他們身份地位高。
看見了，先跪下磕頭。
在這宮中，多磕頭總沒錯。
太監的地位在宮中是最低的，那些伺候在貴人身邊的侍女也要比他們高。
吃完飯後，小凳子和小海子二人朝著勤功殿走去。
李平安跟在二人身後。
“小卓子太衝動了，那個問題又不難，隻要是學了的都會，可隻有他答了”
小凳子聲音呢喃道。
小海子冷冷道“不是他的，他再怎麼表現也輪不到他，到頭來反正把自己的性命搭了進去”
小凳子點點頭“咱現在也不指望著出人頭地了，隻是盼望著老了之後能有所歸，平平安安才是福。”
小海子沉聲道“將來老了，有點閒錢置辦些土地，有處院子便是最好了，免得孤苦無依像野狗。”
聽著二人的對話，李平安也是確定了心中的猜想。
看來小卓子就是因為出風頭，被故意算計了，吃了毒丹才死了。
這樣看來，吃毒丹死了反而是死的痛快，不然被彆人再暗算，還不知道會是哪種死法。
現在看來，還是苟之一道最為安全。
心中想著，李平安的麵色也變得冰冷起來，臉上再難看出喜怒哀樂。
到了公塾，老太監和昨日一樣，極為認真的為太監們講解功法。
這認真程度，真有一種教導親兒子的感覺，生怕眾人學不會。
李平安也學的認真。
對於他來說，這彈指神功是為適合他的功法。
彆人練這功法是壓榨生命，生命反正是他最不缺的東西。
長生是多麼的寂寞。
經過老太監認真教導。
李平安對於穴位，真氣，經脈等等都有了初步的了解。
回到房間之後，便按照書上所說自己運轉真氣。
但無奈的是，不知為何，並未感受到真氣存在。
明天去請教請教老太監……李平安這樣想著，便進入了夢鄉。
白駒過隙，一月時間眨眼而過。
公塾。
老太監看向眾太監。
“一月時間，大家都明白這彈指神功，明天你們就自己尋個勤功殿去練功，不用到這來了。”
眾人聽到這話，神態各異。
有的約定好一起練功，免得被欺負。
有的則是翻看著彈指神功，眼神閃爍，不知道再想什麼。
李平安則是把日常遇到的問題都整理了一下，寫在本子上。
這段時間，他一有不會的問題便去問老太監，老太監也認真解答，倒像是真正的師生關係。
等到所有太監都走了，李平安來到老太監麵前，認認真真的磕了個頭。
老太監看向李平安，微微頷首。
“你小子倒是個勤奮上進的，還懂得磕頭。”
李平安微微抬頭，與老太監對視“在這裡想要活得久些，就得多磕頭”
看到他那雙眼睛，如同毒蛇一般，讓人彷佛置若冰窟之中。
老太監桀桀笑道“苟的像死人，才不會死……”
“多謝公公悉心教導，學生先告退了.”
說罷，李平安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走出屋子，李平安腳底像是抹了油，隻想趕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