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忙他們的,我忙我的。
“陪我走一走吧。”
焦巫雨笑了笑,和寧箏走在這一片遠古時期的街道上:
“當年,不少各大勢力的年輕天驕,都來和徐歡論道。”
“劍辛是其一,我也是其一。”
寧箏若有所思。
怕是李有竹這個看管戰鬥比賽場地的“小廝”,就是這個時候,看上人家大小姐了。
中品靈根家族。
當時估計隻是人群中最平平無奇的世家之一。
光是口述,不是親身體會。
無法理解徐歡那種碾壓一個時代的強大。
更無法體會對方的人格魅力。
但不可否認的是。
徐歡這種人是各種話本裡最常見的救世主人設。
立誌拯救天下蒼生的英雄人物,若是放在亂世,人格魅力可以拉攏一幫追隨者,建功立業。
話本裡最常見。
現實中卻是最罕見。
至於隻是商鋪中出現,隻表現得溫文爾雅?
當初看李有竹也平平無奇,背地裡是一個老陰比。
這是讀書人的世界。
越是強大的人,平日裡越是內斂,謙虛,不端架子,不露鋒芒。
他們反而把華夏的那種中庸謙和之道,發揮得淋漓儘致。
他們老一輩過往的恩怨,不是寧箏這一代年輕人可以輕易涉足的。
他不想理會辛夷洲城的劇變,隻想著安心發育,偷偷培養一下這些小鐵匠,賺點錢,每日割點氣運,做個快樂的山莊小地主。
如果可以,趁著他們打得天翻地覆的時候。
襲擊那個方家,再偷偷帶人挖墳,挖點好東西。
這叫劫富濟貧。
寧箏跟著焦巫雨一路走著,漸漸來到了一個菜市場。
周圍一圈都是賣肉賣蔬菜的攤子,還有小吃街,人流往來,絡繹不絕。
“我們就在這坐下吧。”焦巫雨微笑著選了一個攤位,向旁邊的老板點了一些肉菜。
寧箏也跟著坐下,周圍喧鬨聲音不絕於耳。
不少人都在聊天打屁,其中混雜著不少活著的旅人,各地參觀曆史的書生。
忽然,人群擁擠成一團,像是菜市場門口有什麼大事發生。
寧箏順著遠處看去,隻見一隊披著黑色官服的男子押送著一個年輕書生走出。
那書生披頭散發,渾身是傷,脖子背後插著一個牌子。
“看吧,又有人被處決了。”
“這可是大戲。”
“十多萬年前,處決犯人是這樣的麼?”
“長見識了。”
“有趣。”
“聽說,這裡處決的,都是那些覺醒的古代陪葬品人類。”
“縛地靈而已,殺了一次,在地脈上重新複活之後,又回複正常的邏輯重複日常。”
“聽說百年前,最恐怖的覺醒存在,還得是那個元初聖地的聖子徐歡。”
“所以現在嚴查了。”
一群人在討論著,目光過熱。
寧箏感受了一下,通過氣運的危機感,感覺那個人的境界很低,大概隻有四臟境。
但也未必。
可能是三元境,但因為受到酷刑,戰力大幅跌落。
詭的覺醒,和境界無關。
五體境都可能覺醒。
反而有一些古代聖賢,卻怎麼也覺醒不了。
因為越是這類聖賢的執念,完成的難度越是可怕。
比如,他們生前籠罩在某個人的陰影下,執念大部分都是:乾翻聖人。
你讓他們怎麼完成執念,進行覺醒?
難!
一個刀斧手緩緩站起來,抽掉牌子,舉起屠刀:“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麼?”
那個書生吼道:
“你們都活在謊言中!這個世界一開始就是個騙局!我們沒有錯,我們沒有錯。”
“我們不是你們圈養的牲畜!我們不是你們養大的礦山。”
他怒吼,渾身青筋暴起,仿佛要用畢生的力氣把整個世界都喊醒:
“舊人類也是人。”
他痛哭流涕,發出淒厲的咆哮,仿佛要把所有的憤怒與恐懼都用這種方式喊出,
“我!我們,也是活生生的人類啊!!”
下麵轟然大笑。
“伱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可笑,你早已經死在曆史以前,數十萬年前,卻猶不自知。”
“你不過是自己留下的一封長達數十萬年的遺書罷了。”
不少人在討論。
也有不少年輕的遊客在沉思。
花開三朵,知我是我,是恒古不變的話題。
覺醒的餘燼,的確已經是活人了,對方沒有說錯。
這個犯人,在怕死。
但處決他,也是必然的事。
“看到了麼?”焦巫雨燦爛一笑,“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才是對的,他是真正的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