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丕麵色發白,那酒糟鼻,正是他弟弟黑夫的準嶽父。
先前也正是他讓女兒與黑夫相遇,提出結親的意願。
李園輕輕放下了這個矮粗老頭,口裡敷衍道:“好,好,一會兒就給你。”
隨後慢慢靠近了垣丕,俯下身子:“你,你認識那個瞎子?”
瞎子?
垣丕麵對著越來越近的臉,從骨子裡泛出一陣寒意,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
他的聲音顫抖:“你,你說的瞎子,是誰?”
“嗬嗬!”
李園很享受這種下等人在他麵前掙紮的過程,尤其對方散發的恐懼,更讓他迷戀不已。
冷笑一聲,用手中利劍輕輕放在垣丕脖子上。
沒等他尖叫,又用劍尖劃破了他胸前的衣服。
“嘩啦啦!”一堆銅錢滾滾而下。
“還在跟我裝傻?”李園語氣不屑,“給你錢的瞎子,在哪?”
他一眼就能看穿對方身上的破綻。
垣丕麵露絕望,這種貴人捏死他,與捏死一隻臭蟲無異。
“噗!”利劍穿破了他左邊的肩膀,透體而過。
“說!”李園沒給他猶豫的時間。
他自信,這種下等人,隻要稍微用點手段什麼都會交代。
“我,我不知道!”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垣丕在絕望之下,仍舊咬緊牙關,不肯透露。
“還有點骨氣。”他心中升起一絲煩躁,一劍削下,又將此人大腿刺穿。
“啊!”垣丕絕望痛叫。
鐵劍劃破了大腿血管,血液汩汩流出,眼紅了垣丕的褲子。
李園:“確定不說嗎,那個叫範季的。”
“你若此時去就醫,興許還能活命,再拖下去,便就此沒了活路。”
“想想,值得嗎?”
劇痛和大量失血讓垣丕意識陷入了模糊,但他還是無意識的呢喃道:“我,我真不知道。”
李園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心中更是焦急。
如果是在楚國,他有一百種方法讓這種賤民開口,可如今春申君還在等他,他沒有時間炮製。
恰在此時,一名章華宮的資深殺手突然注意到道路的異狀。
驚叫道:“李君,快看此處,有兩人腳印,還有棍棒點印,我記得那瞎子手上拿著竹棍吧!”
“什麼?”
峰回路轉,李園心中驚喜,連忙帶人追了上去。
一個殺手注意到身後二人:“這兩個賤民怎麼辦,要處理掉嗎?”
李園頭也不回:“彆管,拿了人頭再回來殺了他們全家。”
“瞎子的人頭要緊。”
“是!”
……
幾人走後,那酒糟鼻偷偷摸摸來到了垣丕身邊。
倒不是為了救人,他的心神已經被地上的錢幣所占據。
喜滋滋:“嘿,雖然這些貴人沒給我賞,但我也不虧呀!”
那沾了血的錢,在夕陽的照耀下分外妖豔。
正當他要撿起,一個身影卻在他背後出現,一把將他打倒。
垣丕用殘存的意識看向來者,對方裙角的頭發像火一樣,熱烈而耀眼。
一個宛如黃鸝般的聲音響起:“你這人,倒挺有意思的。”
“不過,這值得嗎?”
垣丕已經沒有力氣,但在昏迷前還是掙紮著回答了這個問題。
“受,受人恩惠,怎麼,能談值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