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還想請先生再去我那紫蘭軒,飲酒作樂,聽曲賞舞,以作賠罪呢!”
“小女子彆的不行,但寒露蘭花釀倒也是一絕。”
寒露蘭花釀,紫女所發明,也是紫蘭軒中最出名最貴的酒。
一杯酒,千枚錢。
新鄭的豪俠卻對此趨之若鶩。
範季嘴角露出莫名的笑容,這女人真不愧以心眼子多出名。
一句話,就把事情定性了。
“一個瞎子,哪能看人家跳舞?”
他笑道:“倒是老板娘你說賠罪,是賠什麼罪呢?”
“真是瞎子?”紫女沒有正麵回答,反而好奇詢問。
“是不是盲人,彩蝶姑娘不是已經看過了嗎?”範季道。
弄玉、彩蝶、紅瑜三人,正是紫女手下三大心腹。
也是原先遊女坊三大紅牌姑娘,色藝雙絕,隻當清倌人。
當初說書,也是彩蝶姑娘看這盲人瘦弱不堪,但卻自有一股自強不息的精神,出於賞識而招聘的。
一開始,範季臉上也沒有纏上黑布,露著眼睛每個人都知道。
瞳孔和瞳仁一片白色,根本不能視物。
一開始,連走路都得夥計牽著。
“那倒是!”紫女點了點頭。
撿起了剛剛的話:“我說賠罪,當然是眼拙之罪。”
“閣下在我院中一年多,我卻永遠不識泰山,不曾禮遇不說,今日還將閣下牽連到這種麻煩事中,這是小女子之過啊。”
紫女秋水明眸直勾勾盯著範季,聲音不徐不疾,卻有一股動人心魄魔力在其中,令人忍不住聽下去。
真不愧是集理智聰慧、魅惑冷豔的高冷禦姐。
一眼便看穿了範季心思。
“閣下是隱士,像許由和巢父,閣下非隱於南山,就在這新鄭中。”
“我們這一鬨,倒是破了這份清靜。”
許由和巢父都是三皇時的大賢人,以隱世出名。
紫女這個比喻不過是為了給足麵子。
同時提議道:“無所謂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倒不如讓小女子為閣下處理好這一切。”
“不必閣下再出手,如何?”
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
這句話是夫子的語錄,盛行於七國,意思過去改變不了,隻能往前看。
範季長舒了一口氣,心中也不由得暗暗佩服這女人對人性的洞察。
他低調這一年,不正是怕麻煩嗎,女人三言兩語就剖析了清楚。
並且給出了解決方案。
嚴肅的問道:“你且說,怎麼追來者?”
紫女嫵媚的臉上也出現了認真的表情:“這些屍體我會全部處理,並且在場所有人都不會知道是閣下出手。”
“如果有人知道呢?”
“那請讓我割掉我的頭賠禮!”
這是一句鄭重的承諾。
範季搖頭:“你一顆頭顱不夠吧!”
紫女將目光投向旁邊驅屍魔與衛莊,意思不言而喻。
衛莊表情難看,但還是咬著牙齒:“若有紕漏,我的頭顱也甘願奉上。”
驅屍魔更是搗頭如蒜:“我頭也是,可隨時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