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豪華的宮殿內燭火通明。
內部的擺設簡單。
沒有寬大的屏風,也沒有粗大支柱。
看上去一覽無餘。
隻要有人出現在這座宮殿內,就沒有可以躲藏之處!
層層紗簾擋住了中間一張寬大的木床。
木床上安靜地躺著一道身影。
夜深時分,正是入睡的時間。
床上的那道身影已然是已經到了夢中。
突然,他眉頭緊緊皺起。
像是做了什麼噩夢一般,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漸漸地,額頭上滲出一層細密的汗水。
緊皺的眉頭如兩股麻繩般擰在了一起。
“啊!”
他猛地睜開雙眼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隻不過是片刻,兩道劍眉舒展,眼中的恐懼如輕煙般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山嶽般不可撼動的堅毅!
緊閉的宮殿大門豁然被打開,一名青衫劍客出現在了房間中。
“寡人沒事。”
木床上那人揉著眉心的手輕輕揮了揮,語氣平緩地說道。
青衫劍客內斂沉穩的目光在一覽無餘的寢殿中掃視了一圈,這才鬆開了緊握著的劍柄。
“寡人,夢到成蟜了。”
青衫劍客正準備退出去,床上的人突然又開口說道。
他腳步頓了頓,思索片刻後才道:“成蟜已被處決,大王無需憂心。”
床上的人搖了搖頭,平靜道:“寡人隻是想不明白,他為何要背叛寡人。”
他掀開床邊的紗簾走了下來。
雖然隻穿著一身白色內襯,身上卻散發著難掩的貴氣。
“蓋聶,你說這當今世上除你之外,難道真的就沒有寡人值得信任的人了嗎?”
連自己的弟弟都背叛了自己,他想不到還有什麼樣人能夠讓他相信。
而他最應該信任的人,卻是他心頭最大的禍患。
嬴政心裡清楚。
自己在那位相國眼中,不過是一件用來牟利的工具罷了!
這天下無數人中,恐怕也就隻有這名教他劍術的教師兼侍衛是最讓他放心的了。
蓋聶嘴唇蠕動了幾下,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勸他。
嬴政坐回到了床邊,揉了揉眉心問道:“什麼時辰了??”
這個問題蓋聶知道。
“寅時了。”
嬴政點了點頭:“寅時該開朝會了。”
想想可笑。
每日的朝會,他這個一國之君卻隻不過是個聽眾罷了!
此時天色尚且未亮,鹹陽城中卻已經有不少豪華的馬車慢悠悠地行駛在了街道上。
他們都在朝一個方向而去。
就是那座巍峨肅穆的鹹陽宮!
相國府離鹹陽宮並不遠。
所以呂不韋這位相國並不用像其他大臣那般早早地就出門趕路。
但是在他的書房中,燭火卻是點了一夜未熄。
徹夜未眠的呂不韋整晚都沒有睡,隻因有件事一直困擾著他。
“這麼說來,白鯊他們也死了?”
呂不韋背對著身後的掩日,語氣中充滿了難以壓製的怒火。
第一次,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讓羅網栽這麼大一個跟頭!
新鄭如今簡直就是成了羅網的禁地。
去一個,死一個!
這已經是他派出去的第四波殺手了!
他羅網人雖多,但也經不住你殺雞似的一個個逮著殺吧?
“一日之前失去了聯係,現在恐怕已經凶多吉少。”
掩日的語氣充滿冷漠。
被殺,說明他們是技不如人。
而羅網,不需要這種沒用的廢物!
他當然不心疼。
心疼的是呂不韋!
這些殺手都是他花錢一個個培養出來的!
“那個殺了無名的高手呢?還沒有找到嗎?”
掩日啞然。
我們的人都進不去新鄭,怎麼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