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禁室內陰冷潮濕。
隻有頂部留著一個半尺大小的透氣孔。
禁室的角落了蜷縮著一個瑟瑟發抖的人影。
身子緊緊縮在那裡半天都沒有動彈一下。
如果不是喉嚨裡發出的呻吟和顫動的後背,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樣。
嫪毐覺得,自己還不如死了!
下體傳來的劇痛讓他生不如死!
想起三天前的場景,他心裡便止不住的恐懼。
那麼大一個車輪,上麵裝滿了刀片。
就這麼在自己那裡一圈圈的轉。
每轉一圈,就會把自己的寶貝削掉一截走。
卷筆刀都用過嗎?
差不多就是這個道理!
禁室大門上想起一陣嘩啦啦的聲音。
上麵的鎖鏈被人取下。
接著吱呀一聲,門也被推開。
幾道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在寂靜的禁室內尤為明顯。
縮在角落裡的嫪毐身子顫抖一下。
緩緩轉過頭朝身後看去。
然後一片死氣的眼晴猛地亮了一下!
那是對生的渴望!
來的有三個人。
兩女一男。
一人是宮女打扮。
另一個則是一身華貴的大紅鳳袍。
上麵用金絲繡著精美的圖案。
如雲般的秀發梳理的一絲不苟,金釵鳳冠,奢華端莊。
美豔的麵容看上去三十不到。
雙手交疊在小腹上。
微微抬著頭,麵容雖然嬌豔嫵媚,可眉眼間卻充斥著一抹目中無人的傲氣。
“太……太後……”
嫪毐無力地呢喃了一句。
能有這幅打扮的,除了當今太後彆無他人。
而在她旁邊,除了一名宮女外,就隻有一位年輕俊朗的瞎子!
嫪毐渾身一顫。
“國師!”
此刻他眼裡再也沒有了當初的嫉妒和不屑。
隻剩下了滿滿的求生欲!
“國師……國師大人饒命,太後娘娘饒命啊!”
嫪毐在乾草堆上翻了個身,想要跪起來求饒。
可是輕輕一動,就會身下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身上的冷汗也在瞬間冒了出來。
“能動也能說,看來沒那麼容易死。”
範季淡淡說了一句。
留了這麼多血都沒死,命還挺硬。
趙姬皺著眉往後退了幾步,捂著鼻子滿臉厭惡的表情。
這裡麵的血腥味和騷臭味令她有種作嘔的感覺。
“要說什麼就快說,說了趕緊走。”
她斜眼瞥了下範季,不悅地說道。
這混蛋,你自己來不就行了。
本宮上次被你弄得腿才剛好,到現在走路都還有點打顫。
乾嘛非要把自己也拖過來?
範季清楚感知著嫪毐的慘狀,滿身血汙可謂是慘不忍睹。
幻想著能夠一飛衝天。
現實卻是深陷地獄。
想象很美好,現實卻很殘酷!
“想活命嗎?”
範季上麵一步,麵無表情地問道。
嫪毐眼底驚現一抹生的希望,連連點頭:“想!想!”
“國師大人您饒了小的吧,就把小的當一條狗給放了。”
現在自己唯一生還的希望就在他身上了。
得罪了太後,她肯定不會輕饒了自己。
但女人耳根子軟啊。
如果國師能在她耳邊吹吹枕邊風,那就還有機會!
雖然自己現在沒了根子,但總比丟了整條命好!
“要饒你也不是不行,告訴我,是誰派人你來。”
趙姬皺眉斜睨了範季一眼,沒有說話。
明知故問,除了呂不韋,誰還敢做這樣的事?
嫪毐渾身一震,支支吾吾道:“沒,沒有人派小的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