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後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從來她這裡之後就感覺她有點怪怪的。
他不知道,因為離之前一句不經意的話,讓趙姬心裡一直有著愧疚。
趙姬看著他,心中不由覺得有些悵然。
這世上除了他,恐怕也沒人敢這麼對自己了。
就是和自己頂嘴的時候惹人厭了一點。
可是如果不是因為這樣,自己又怎麼會對他另眼相看?
人是一個矛盾的生物。
趙姬一方麵氣他不把自己這個太後放在眼裡,恨不得讓他永遠彆出現在自己眼前。
可真這麼長時間沒見,又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她想起女侍說的話。
看著眼前範季這一副認真的模樣,心裡有些什麼東西好像在融化。
自己雖然是太後,但有些東西確實從來沒有體會過的。
一個人在高處久了,未免會感到有些寂寞。
這種情緒無法代替,隻能用東西填滿。
“往下一點。”
突然。
趙姬將臉扭到另一邊,咬著嘴唇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
聲音很輕,但範季還是聽清楚了。
感知掃過高高的山丘,眉頭微微挑起。
寢宮大門被打開。
範季出來後反手又將門關了起來。
帶著一幫宮女站在遠處的離快步走過來。
“國師。”
她抬頭看了範季一眼:
小聲問道:“要不要給太後準備熱水沐浴?”
範季愣了一下。
“暫時不用。”
離眼中露出疑惑。
這麼久沒見了,不應該啊?
範季輕咳一聲。
“太後睡著了,等她醒了再說吧。”
離恍然大悟。
就是說嘛!
憋了一個月,她怎麼可能忍得住!
直到回到山莊時,範季手上還殘留著一股淡淡的花香。
握握手指,還能感覺到那若有若無的彈性。
真是絕了!
都三十多的人了,居然一點不輸十幾二十歲的小姑娘。
剛進山莊大門,府上的丫鬟便快步朝他走來。
“老爺,不久前來了位客人,在大殿等您。”
範季點了點頭,並沒有感到意外。
來的不是彆人。
正是一心想讓自己推舉他當相國的昌平君。
來到大殿中。
昌平君見他回來,立馬起身相迎。
“見過國師大人。
範季回禮道:“在太後那裡有事耽誤了一會,請坐吧。”
剛落座,丫鬟便端來茶水。
範季喝了一口,開門見山地問道:“昌平君可是為相國之位而來?”
昌平君愣了一下。
隨後尷尬地笑了笑。
“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國師大人。”
自從呂不韋下台之後,他對於相位已經不是惦記一兩天了。
放眼如今整個朝堂,也隻有他有這個資格繼任。
範季也沒再打算瞞他。
內閣的事情已經跟嬴政和太後談妥。
明天就會在朝會上提出來。
這個時候和昌平君說,也能讓他先有個心理準備。
“相位的事情,昌平君就不用再惦記了。”
話音剛落,昌平君便怔住了。
隨即臉上出現濃濃的失落。
以範季現在的身份和在太後那裡的地位而言,他說這句話幾乎就是等於太後的意思。
昌平君不甘地問道:“這是為何?”
“國師大人,下官雖是楚國人,但對秦國卻是一片赤心啊。”
範季並沒有打擊他。
昌平君現在的確是一片赤心。
但僅限於現在而已。
隻是微笑道:“不是昌平君哪裡做得不好,而是今天本座和王上還有太後商議過了。”
“從今往後廢除相位,由內閣代替相職。”
昌平君激動地站了起來,道:“廢除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