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有一個師妹,叫做梅三娘。
梅三娘不理解為什麼師傅被魏國所害,典慶還要替魏王效命。
二人因為此事分道揚鑣。
典慶繼續留在魏國,而梅三娘則去了農家。
戰場之中的典慶宛如一座無法動搖的大山,在他幾番衝殺之下,秦國的戰車陣營很快便被打開一個缺口。
一眾魏武卒緊隨其後,衝進去和戰車上的甲士貼身肉搏。
戰車就是靠著速度和距離衝鋒陷陣,現在被魏武卒近身,頓時如同陷入泥沼之中,失去了它的最大優勢。
“傳令,撤兵!”
王賁冷喝一聲,下達命令。
魏武卒的威力超乎他的預期,再這樣下去,秦軍除了增加傷亡,根本攻不下大梁城。
撤退的號角吹響。
秦軍立馬開始有序後撤。
一支軍隊是否訓練有素,不是看他們衝殺時的勇猛,而是看撤退時是不是能夠做到井然有序。
秦軍這次進攻雖然無功而返,但是撤退時部隊卻依舊有條不紊。
麵對這樣的局麵,小勝的魏國軍隊根本不敢追擊。
典慶提著兩把沾滿鮮血的大刀站在人群最前方,訥訥地哼了一聲。
“走,回城!”
典慶率領著魏武卒剛回到城內,便有一名中年男子大步迎了上來。
“哈哈,典慶兄真乃天神下凡,我魏國有如此猛將,是魏國之幸,百姓之福啊!”
說話這人是魏國國尉,掌管魏國軍政。
眼看典慶再度率領魏武卒擊退秦軍,他便大笑著上來恭賀。
可是,典慶卻毫無搭理他的意思。
對他的恭賀之言更是充耳不聞。
拎著兩把滴血大刀,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典慶之所以留在魏國,替魏國效力,是因為聽從他師傅生前的安排。
可是他師傅被魏國害死,這也是不爭的事實。
所以,他並不是替魏國而戰。
隻不過是為了完成師傅的囑托。
國尉嘴角狠狠抽了抽,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可是一轉身,卻又掛上一副笑臉。
“典慶兄,王上已在宮中擺好酒宴,要為典慶兄慶賀。”
典慶在魏武卒中的地位舉足輕重,即使是他也不敢輕易得罪。
特彆是在這種國家存亡之際,能不能守住大梁,可全靠典慶和這幫魏武卒。
“你說什麼?”
典慶猛然回過身。
聲如悶雷道!
都這種時候了,魏王居然還有臉說慶賀?
魏國都被打得隻剩下一個大梁了,他居然還有心思設宴?
大梁的糧草雖然充足,但秦國的軍隊還不知道要圍困大梁多久。
為了保險起見,魏王下城中百姓節衣縮食。
但是他現在卻大擺酒宴,享受私欲!
那國尉頓時感覺像是有座山壓了過來。
不用懷疑,典慶這一丈高的身子隻要倒下來,就能把他壓死!
“這這這……是王上傳達的王令,我隻不過是傳話而已。”
“呸,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典慶重重呸了一聲!
隨後聲如洪鐘道:“不去!”
要慶祝你們慶祝去吧,他是沒這個臉。
被秦國打得哭爹喊娘,兩個月的時間就丟得隻剩一個大梁了,魏王居然還有臉慶祝!
國尉陰沉著臉回到王宮。
此時天色已黑,魏王宮中卻是燈火通明。
設宴的大殿內歌舞升平,佳肴羅列。
朝中官員已經儘數落座,就等著立了大功的典慶過來開宴。
魏王高坐王位之上。
場中一群舞姬翩翩起舞。
這一副奢靡之況,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魏國打得秦國隻剩下一個國都!
“怎的就你一個人來了?秦軍不是被擊退了嘛,典慶呢?”
魏王看著獨自回來的國尉,擺了擺手示意舞姬們退下。
“見過王上,回王上,典慶已經回城,臣和他說了,但是……他不肯來。”
國尉抬手行禮,一副為難的樣子說道。
“嗯?不肯來?”
魏王皺了皺眉,突然一驚:“典慶受傷了?”
他並不是關心典慶,而是如果典慶受傷,秦國要是再犯的話,誰來守衛大梁?
國尉搖頭道:“這倒沒有,活蹦亂跳的,身上一點傷都沒看到。”
魏王麵露疑惑:“那他為什麼不來?”
“這……”
國尉眼珠子轉了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說!”
魏王冷喝一聲。
國尉惶恐地低下頭:“典慶他說,這種從百姓們身上刮下來的酒肉,他吃不下去,不肯來。”
“豈有此禮,這個典慶,打了幾場勝仗,居然敢不把王上放在眼裡!”
“百姓們身上刮下來的肉,他是在罵我們是畜生啊!”
“我們不吃好喝好,哪有精力維持朝政?”
“不錯,他是在藐視王上,在辱罵王上!”
“真是無法無天,還請王上治典慶大不敬之罪!”
魏王一張臉陰沉的幾乎能夠擠出水來。
典慶這話不敬是小,要是被城裡百姓們聽到,擾亂民心才是大事。
但是!
要說治典慶的罪也是不可能。
典慶幾次打退攻城的秦軍,現在在軍中深得軍心。
這種時候一旦軍心和民心產生動搖,大梁便離被破不遠了。
“罷了罷了,典慶將軍勞苦功高,寡人又怎麼能因為這點小事怪罪於他呢?”
“既然他不來,那就我們吃吧。”
“這次我們能夠擊退秦軍,下回就能反擊回去,奪回我們失去的城池。”
“有典慶將軍和魏武卒在,吾等安矣!”
魏王的話音剛落,下方便響起一連串的奉承。
“王上洪量,天佑我魏國!”
“王上仁愛,有王上在,是我魏國之福,百姓之福啊!”
魏王捋著胡子哈哈大笑,舉起酒杯道:“諸位,我們共飲此杯,接著奏樂,接著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