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空蕩蕩的木匣子,衛莊狠狠愣了一下。
抬起頭直勾勾地看向範季,那眼神仿佛是在說:“你耍我?”
範季知道他心中滿是疑惑。
重新將木盒蓋上,拿起來放在腿上解釋道:“這裡麵的東西,幻境無法擬化出來。”
衛莊已經逐漸失去耐心:“到底是什麼?”
範季從鼻腔中發出一道笑聲,一字一句道:“凝大秦舉國氣運之物。”
衛莊聽後猛然一震。
“大秦帝國的玉璽?”
範季瞥了他一眼,好像是在說你這麼激動乾什麼?
“秦國玉璽……這東西怎麼會在你這裡?
衛莊死死盯著範季手中的空盒子,難以置信。
他剛才說了,這裡麵裝的,是這片幻境無法擬化出來的東西。
那也就是說,如果不是在這個幻境中,他手上的這盒子裡裝的,就應該是真正的玉璽。
玉璽是何物?
那可是國之重器!
是皇權象征!
隻有當心皇帝贏政才能持有的東西!
就是這麼一個重要的東西,怎麼會被範季帶到樓蘭來?
範季有條不紊道:“當然是找贏政借的。”
衛莊聽後,驚訝得險些咬掉自己的舌頭。
傳國玉璽,你說借就借,他說給就給?
範季說道:“換做彆的帝王,我自然不會去借,他也不可能借我,但是他是贏政,是大秦的始皇帝。”
衛莊問道:“這又如何?”
範季解釋道:“因為他的氣度,因為他的自信,因為他相信,大秦是一個因他而存在的王朝。有他在,這塊代表皇權的玉璽在彆人手中就隻是一塊石頭,而在他手裡,也隻不過用來處理政務的印章。”
“皇權和大秦是因他而存在,而不是因為有了這塊石頭,才有了大秦。”
“所以將這玉璽借我,他並不擔心。”
還有重要的一點,範季沒說。
那就是嬴政對他的信任和了解。
贏政知道範季的性格,他知道,範季對權利毫無興趣。
更知道,如果範季有異心,恐怕也早就揭竿而起,自己單乾了。
又怎麼會儘心儘力地助他一統六國。
衛莊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道出一句話:“贏政……好大的氣魄。”
接著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個空盒子上。
問道:“可你怎麼知道,裡麵的玉璽是這幻境無法幻化出來的?”
範季解釋道:“玉璽能夠幻化出來,但是玉璽中的國運之氣,確實幻化不出的。”
“我每次打開這個盒子,裡麵都躺著一塊玉璽,但那隻是一塊普通的石頭罷了,等你到了我這個境界,一眼就能分辨出真假。”
國運一說神乎其神。
國家亡,是因為國運衰落。
國家興,則是因為國運昌盛。
衛莊點了點頭,自己境界確實沒有範季高深。
就像他師父鬼穀子。
鬼穀子總是能夠發現他和衛莊發現不了的事物,比如說,天機!
“那你找贏政借這個東西做什麼?”
範季吸了口氣,道:“自然是用來辟邪。”
國運乃世間最為純正的東西。
可保當今帝王百邪不侵。
類似於儒家的浩然之氣。
雖然不能無敵於天下,卻有這一種令萬民臣服的威懾力。
在來樓蘭之前,範季就已經意識到這裡存在的東西不會這麼簡單。
之前的白纖舞乃是一種活死人狀態,是至陰之物。
之前離的靈魂也一樣。
所以,範季在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準備。
當時那道侵擾離舞夢境的那道黑影,他並不知道具體是什麼。
但卻可以猜測的出,很有可能也是一種至陰之物。
而它的實力,也極有可能超越了通神境。
尋常手段恐怕難以傷到他。
但是,這個凝聚了大秦舉國氣運的玉璽卻是例外!
也正是因為有這個依仗,範季才敢深入地下空間。
“雖然依靠此法我們能夠分辨出現實與幻境,但如果找不到離開這裡的辦法,我們依舊還是會被困住。”
範季搖了搖頭,神色黯然道。
他已經眼睜睜看著假緋煙和月神她們在自己眼前消失多次。
雖然知道她們是假的,但是再這麼下去,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分辨得出來。
或者說,還願不願意去分辨。
因為這裡的一切,幾乎已經和現實沒有了任何區彆。
緋煙她們的樣貌,大祭司對待自己的態度。
這裡的風,這裡的雲,這裡的陽光。
這裡一切的一切,都和現實中毫無區彆。
自己在這裡也會感覺到餓,感覺到渴,吃完東西會覺得飽。
最關鍵是,他不知道這裡的時間和外界是不是一樣。
自己和衛莊在這裡呆了已有三天。
緋煙她們在外麵又等了多少天?
他最怕的,還是會突然那次,真實的緋煙也進入到這個幻境中來尋他。
而到時候,他還能分辨出真假嗎?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衛莊也在為此犯難。
他雖然是孤家寡人,無牽無掛,但也不想一輩子就耗在這種虛假的地方。
被人當初籠子裡的老鼠一樣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