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季又道:“你早就知道自己的結局,所以之前才一直不讓緋煙查看你的傷勢對嗎?”
大祭司低著腦袋,緊緊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像個犯了錯被家長訓斥的小丫頭。
範季拿起桌上的玉簡,看著大祭司一字一句道:“烏雅,樓蘭第七十八任大祭司,二十二歲時,蚩尤惡靈出世,烏雅以血為種召喚魔劍,以身為祭,暫壓魔劍魔性,三個月後,死於非命終生無嗣。”
“如果不是我從這上麵看到了你的結局,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讓我們知道?”
現在危機已除,自己不可能在樓蘭再呆多長時間。
三個月,恐怕三個月後,他人已經在鹹陽了!
以後除非是有特殊情況,他才會再來這樓蘭。
而那時候,烏雅恐怕已經成了一堆枯骨!
深夜時分。
房間內寂靜無聲。
範季獨自一人坐在靠窗的桌子前。
手中拿著一卷玉簡。
夜風吹動窗簾。
桌上油燈中的火苗在夜風下忽明忽暗。
房門悄無聲息地打開。
來人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在門前微微一愣,隨後才走了進來,輕輕將門關上。
“你來了。”
範季並未抬頭,一手拿著玉簡,另一隻手不停地在上麵撥弄著什麼。
“你知道我要來?”
來人走到窗邊,將窗戶關上後柔聲說道。
油燈中的火苗頓時穩定下來,房間中也變得明亮了幾分。
“有光與否,對我而言其實都一樣。”
範季終於抬起頭,看著細心幫他挑燈的緋煙說道。
“我知道你定會為烏雅之事憂心,肯定是不會睡的。”
緋煙放下挑動燈芯的釺子,在範季身旁坐下。
範季笑了笑,說道:“我也知道你肯定會不放心我。”
他和緋煙都太了解彼此了。
這才有了進門時的默契。
緋煙歎了口氣,神色哀傷道:“我和月神想了一晚,烏雅這種症狀,我們之前從未遇到過,有些辦法也不敢貿然嘗試。”
範季點了點頭:“她這不是一般的病症,魔劍的凶煞之氣已經深入體內,等蔓延到心臟,恐怕神仙難救。”
魔劍的煞氣不是尋常之物。
其邪性就連當年的蚩尤都無法抵抗,從而失去理智。
以烏雅的實力就更不用說了。
她甚至連承受這股煞氣的能力都沒有。
結果隻會死於非命。
就像這玉簡中所記載的一樣!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緋煙看向範季手中的玉簡。
上麵的文字隻有範季能夠看到就已經夠神奇的,更神奇的是,這上麵所記載的內容。
往事在列,後事清晰墳。
連烏雅的死因和時間都能夠預測的到。
範季將手中的玉簡抬高了幾分,看了片刻後才緩緩道:“夫人,你有沒有聽說過一種書?”
緋煙問道:“什麼書?”
範季看著她,逐字說道:“天、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