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一道孤寂落寞的身影漸行漸遠。
他身後背著一把琴。
木質的琴身此刻看上去比他的腰背更直。
腳步虛浮,每一次邁開步伐,都好似是機械似的動作。
下一步不知落在何處,就像他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去。
“國師,需不需要屬下……”
章邯來到範季身後小聲問道。
有些事,國師肯定是不方便出麵的。
臟活累活,自然由他們這些
範季注視著高漸離落寞的身影,搖了搖頭道:“不必了。”
高漸離心境受損,內心受到了打擊。
但是這也讓他認清了現實,明白了雪女的態度。
從此天下不過是多一個傷心人罷了。
這樣的人,殺與不殺,對他和雪女的關係根本沒有絲毫影響。
癡情之人不可恨。
可恨的是認不清現實,一味胡攪蠻纏的舔狗。
範季是沒想要殺他。
但前提是,他自己的識趣!
高漸離認清了現實,所以他救了自己一命。
“在你眼裡,本座的心胸就這麼狹隘嗎?
範季從高漸離逐漸與夕陽融為一體的背影上收回目光。
轉而看向章邯說道。
章邯頓時臉色一白,又把頭低下幾分。
“屬下不敢。”
他隻是覺得的,高漸離的命不值一提。
要殺他也不過是範季一句話,自己動動手的事情罷了。
“無所謂敢與不敢,隻是如果因為這樣我就要殺他的話,那你說我得殺多少人才行?”
範季輕笑一聲,搖頭歎息道。
家裡哪個不是傾國傾城禍國殃民的主?
隻是因為他的存在,沒人敢有歪念。
範季轉過身往馬車走去,擺了擺手對章邯示意道:“你回去吧,本座也該去接夫人回家了。”
天已經快要黑了,雪女還在妃雪閣等他去接。
回到山莊時,天色便徹底黑了下來。
山莊內華燈通明,丫鬟們早已點上燈籠,準備好了飯菜。
鶯鶯燕燕們像是聞著飯菜香味而來似的,陸陸續續出現在了食堂。
範季坐在主座。
旁邊是抱著小言兒的小衣。
天黑了,這小丫頭又精神了。
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盯著天花板張望
女眷們進來後的第一時間,都是來到她這裡逗弄一番。
這個捏捏小臉蛋,那個摸摸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