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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操一臉疲憊的回了家,也不管小妹和老祖母的安慰,將一萬兩銀票分了五千兩給老祖母讓其作為家中開支後,便獨自回房睡覺。
床上躺著的陳操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如何報這個奇恥大辱,唯一的想法便是自己越來越出名,然後當上大官,不然靠寫小說發家致富也不現實。
當然,事後許久陳操才從側麵了解到,張天德與陳費的關係很不錯,一起扛過槍,對於自己的夫人要回婚書是大發雷霆,但最終也不敢忤逆自己老婆的意思,心中卻是一直都對陳操抱著愧疚。
於是,陳操化悲痛為力量,又用了十天時間,日以繼夜的終於將紅樓夢剩下的九十章全部謄抄完畢,然後一次性全賣給了李湘。
而得到的回報則是五百兩銀票,細數如今的成果,穿越來這裡不到一個月,便掙了一萬一千兩銀子,已經算很厲害了。
但這些錢在金陵城內,隻能算接近小康水平,若是按照普通人家來算,那也隻是小富人家。
‘如何掙大錢?’
這是陳操心中一直存在的想法,回想在明朝能掙大錢的東西,除了出海展開貿易之外,好像沒有其它的好辦法,關鍵這些出海的海商背後都是朝中勢力,自己如果貿然插一腳,估計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就在陳操絞儘腦汁的同時,腦海中如靈光閃耀一瞬,將其點了一個激靈。
‘對呀,要想將自己這個納蘭先生整出名,光靠一個小說是不行的,要把自己的名聲打起來,而打起自己名聲的好地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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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之所以在遷都之後依然成為整個大明朝最繁榮的地方,就是因為有一條秦淮河,而兩岸林立的青樓妓院,就成為了大明朝最大的銷金窟。
南京教坊司下轄八個金陵城最大的坊家,也是生意最好的八家,除卻這八家之外,還有當年開國和靖難之後的各個勳貴以及當朝各高官的產業總計一百餘,但要數那些每日賺錢來的最快的地方,首推秦淮河中的畫舫。
陳操穿越來此這麼久,還沒有去逛過青樓,但想著自己的名聲要打起來,自然就是要去這種畫舫參加詩會。
“耀中,你運氣確實不差,金陵喜春樓剛剛從揚州請回來一名清倌人,喚名李逢春,精通琴棋書畫,今日便在這秦淮河以詩會友,凡奪得第一者,即可為入幕之賓,到時候...”宋澈沒有把話說完,而是笑著看著陳操:“不過,兄弟我聽說要想上畫舫的必須先交五十兩銀子。”
宋澈是窮鬼,但陳操不是,陳某人大手一揮道:“走,咱們一起去會一會這個李逢春。”
金陵自古多才俊,像這種畫舫門票就要五十兩的,變相將那些窮書生給排除在外,剩下的不是勳貴子弟便是家中有巨資的豪門富戶。
陳操今日的打扮是一身便裝,非常的普通,與眼前這個一群動不動就綾羅綢緞的妖豔公子哥相比,自然就落了下風,而宋澈更寒酸,直接穿了一件對襟麻衫。
但凡能上的畫舫的都是些有錢人,這自然就顯出了這一船人的身份不一般,不過陳操與宋澈站在一起確實有些紮眼,於是道:“待會兒那些書生若是奚落於你,切莫生氣,笑就行了。”
話音剛落,一名俊俏侍女便下到船艙一樓,俯身行禮道:“我家小姐感謝諸位公子大駕光臨,先讓諸位準備一下,隨後出題應答,若是當中諸位公子能夠回答上來,就請上二樓。”
陳操這時才想起,秦淮八豔除卻已經死去的馬湘蘭之外,其餘的七個都沒有出生,此刻還沒有八豔這個說法,但聽聞這李逢春這麼多規矩,一時間便更加來了興趣。
一旁的宋澈尷尬道:“耀中,你雖然寫的好話本,但這詩詞歌賦一門我是真的不會,要不哥哥我就在下麵等你好了。”
“時秀兄莫要慌張,一切交給我。”陳操得意滿滿的說道。
“小蘭姑娘,快快將題目拿來啊,我等已經等之不及了。”一名秀才公高聲喊道。
隨即便是滿船的響應之聲,喚作小蘭的侍女快步從二樓走下,將手中厚厚一摞寫在宣紙上的題目一份份發給船中的公子哥,然後道:“時間一盞茶,各自想好之後便可將答案寫在紙上,哪位公子高才答對了,就可上二樓與我家小姐會麵。”
“好...”
所有人的題目一致,都為‘賞花’,可以寫對聯,可以寫詩詞,陳操想都沒想便分彆給自己和宋澈寫下了了唐伯虎的詩句:孤舟寒夜渡長江,賞花賞月賞秋香以及電影中那句對聯。
果不其然,選中了。
上的二樓的,陳操一看,加上自己這邊兩個,一共才三十五人,比之先前居然淘汰了五十多人,那些沒有被選中的公子哥一個個垂頭喪氣的坐在一樓船艙,隨按落選,但也安排了數名歌姬在下麵唱跳,好不熱鬨。
二樓船艙,三十五人坐在正中間,前麵擋著一簾薄紗,李逢春就端坐在薄紗後的案幾旁邊,上麵還放著一把琴。
侍女小蘭開口道:“上來這裡的都是大才子,我家小姐今日選入幕之賓,唯才是舉,不知道哪位公子來摘這一枚果子?”
這種時候大多都是先看熱鬨,然後再掂量自己有沒有能力,於是就有人作妖般看著陳操身邊的宋澈道:“這位公子不知道是哪位,可否報知功名與師從啊?”
宋澈穿著麻衫,與艙中所有人都不入調,就連薄紗後的李逢春都暗自皺起了眉頭,其心中所想與大多數人一樣,這家夥就是一個暴發戶,沒有文化,然而正是這種心理,艙中人都不怎麼看得起宋澈,於是才有這般捉拿。
宋澈是陳操叫來的,而此刻宋澈臉一紅,陳操立馬站起身替他解圍道:“諸位公子,還有李姑娘,請聽我一言,我等兄弟二人今日聽聞李姑娘在此開詩會,特地趕來捧場,就是為了在此與眼前諸多高才一起學知識,我等兄弟二人讀書不多,所以,能有幸聽到諸位公子的佳作,日後也好在相鄰麵前吹噓一番。”
敢情還真的是暴發戶。
但陳操的話極儘高捧,使得艙中眾人心理都特彆舒服,誰都喜歡拍馬屁,唯獨李逢春,選人是她親自選的,每個人的答案不同,但寫的東西意境都不一樣,所以,她對於陳操所說的話不置可否,原因主要還是因為金陵城中的能人太多了,切莫以貌取人。
“你這人話說的真好聽,本公子喜歡,既然如此,那也讓你們二人開開眼,”一名青年公子高聲道:“本公子趙成,乃蘇州人士,萬曆四十六年蘇州鄉試舉人,家中頗有餘財,聽聞揚名蘇杭的李姑娘駕舟來此,特來一會,不如,就由我先來。”
“趙兄,切莫丟了咱們蘇州人的臉。”趙成身旁一名年輕公子高聲道。
侍女小蘭見有人站起身,於是將薄紗輕輕的卷起,將後麵的李逢春露了出來。
哇...
艙中人都是一陣驚呼,陳操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比之那什麼五千年才出的美女也要漂亮多了...’
陳操愣神了,眼前的李逢春他沒有辦法形容,成熟中帶著一絲絲的嬌柔,那臉蛋上少許的嬰兒肥使得李逢春更加的美麗。
趙成也看愣了,直到小蘭提醒才緩過神道:“咳咳,孟浪了,真是孟浪了,”隨後平靜心神道:“不知道姑娘所出之題為何目?”
“趙公子追尋小女子而來,不如就以‘故人’為綱,作詩一首如何?”李逢春慢悠悠的說道。
“她說話真好聽啊...”
陳操是發自肺腑之言,然而在周圍的諸多公子哥看來,這就是典型的土包子,君子之色,不得言表而。
趙成好歹也是舉人,隻用了半刻,便在宣紙上將做好的詩詞舉起來,旁邊的青年公子哥接過便朗聲道:“秦淮河畔一傾城,翩翩起舞入凡塵,錦衣薄紗遮帷幕,道是故鄰遇逢春...”
“好...”
“趙兄佳作,厲害,當真厲害,我輩之楷模已...”
“不如也,不如也...”
“趙公子果然厲害,不知道還有沒有哪位公子有佳作的,趕緊寫出來啊。”侍女小蘭笑著將趙成寫的詩詞給收下,然後望著艙中其他人。
有的人心裡默默的將自己作的詩詞給念了一遍。但都發覺沒辦法和趙成的比,於是便放棄,開始了看熱鬨。
當然了,也有幾位秀才公不平,於是將自己的大作拿出來,結果可想而知,那李逢春聽得暗自皺起了眉頭。
“這位兄台,你覺得趙公子所作如何?”陳操旁邊的一名公子哥打趣兒的問道。
“某是個粗枝大葉之人,不會多於的奉承之詞,不過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陳操假裝認真的說道。
“那依你之見呢?”那人接著問道。
“終歸隻是舉人而已。”
這句話就是挑釁了,陳操的話因剛落,那趙成的臉便黑出了水,他的同伴怒目站起身嗬斥道:“你這廝真是放肆,吾不知道你是怎麼混進來的,有辱斯文。”
明朝的士人都喜歡借古諷今,借著古話罵人,在同僚中那是厲害人物,但在陳操這個不太懂古詩文的土鱉麵前,這群人的群起攻擊根本沒有起絲毫的作用。
不是陳操恬不知恥,而是他根本不知道對方在那裡之乎者也的說了半天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意思,腦中雲遊時居然想起了被譽為千古第一荒唐皇帝的正德,這家夥的聖旨全是白話文,一點文縐縐的氣勢都沒有,為此楊廷和還私下表示自己沒有這麼一個皇帝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