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成先接過原稿,映入眼簾的第一行字便是‘聊齋誌異之倩女幽魂第一部’,旁邊還有一個署名‘納蘭容若’,黃成先心跳加速,眼前這個人莫非是:“陳總旗,這是你寫的?”
陳操嘴角上揚,拱手道:“不才,正是陳某所寫。”
黃成先嚇了一大跳,隨後尖聲道:“你是納蘭容若?”
“正是陳某...”
謔...
這下不得了,陳操是納蘭容若的事情隨著審案的開始,一直傳到了外麵圍觀的百姓耳朵裡,隨後金陵城最熱鬨的話題就是‘納蘭容若涉及奸淫一案被審’‘納蘭容若是錦衣衛總旗’‘納蘭容若真名陳操’。
知府衙門對街的酒樓三樓靠窗處,顧麟生與趙成二人冷笑著看著這一幕幕的發生,然後二人推杯換盞,趙成首先道:“顧兄真是高明,此獠雖然可惡,但卻是可惜了他的文采。”
顧麟生大笑道:“那有何難,大明律,奸**女者,流放三千裡,等陳操被定罪之後,吾從家中讓人給知府衙門遞個話,截下那陳操,讓其給吾賣命不就行了?”
趙成也笑道:“他那妹子生的好看,破家之後,不如讓給我如何?”
“趙兄也有如此雅興?”顧麟生淫笑道:“如此,不如咱們來個三人同床如何?”
“妙哉...妙哉啊...”
“小姐,”小雪快步走進內院,焦急道:“小姐,納蘭先生被知府衙門抓了。”
李湘芳心暗許陳操很久了,特彆是陳操給他作詩之後更甚:“怎麼回事,什麼罪名?”
“外麵傳言他奸**女,被人贓俱獲...”小雪不好意思的說道。
李湘臉一紅,隨後搖頭道:“不可能,他不是那種人。”
小春一聽,頓時心中大爽,隨即附和道:“那人不知廉恥,平素放蕩不羈,說不定就是這種人...”
啪...
一聲冷響,小春的左臉一個紅紅的巴掌印,打她的正是李湘,隻見李湘怒氣衝衝的看著小春,冷聲道:“你這婢子越來越放肆了,以後你若是再敢胡說八道,我定然撕了你的嘴...”
“小姐婢子知錯了。”小春捂著臉哭泣道。
“他一個小小的錦衣衛,若是真的出了事,誰人救得了他?”李湘心中暗想,隨後打定主意道:“你們隨我一起去知府衙門。”
陳操自報家門之後,不僅僅是黃成先,凡是在大堂中的人都微微吃了一驚,那青皮人證心中更是驚慌不已。
啪...
黃成先一拍驚堂木,大喝肅靜,隨後看著坐在他左下手椅子上旁聽的南鎮撫司經曆司的經曆道:“楊大人,是否可以用刑?”
陳操入錦衣衛必須走經曆司,南鎮撫司經曆司的經曆楊威乃是魏國公府的人,與家將出身的陳操自然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從他進門後一直就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此時聽聞黃成先詢問自己能不能用刑時,霎時將眼睛睜開,斜睨著黃成先道:“錦衣衛乃天子親軍,即便真的犯了事了,也是我錦衣衛的人用刑,知府衙門可沒這個權利,若是他陳操真的乾出這等有傷天和之事,我南鎮撫司自然不會饒過他。”說完停頓了一下,冷聲道:“若是查明真相,陳操無罪,你們可要好自為之。”
話語中全是威脅,黃成先這個應天通判頭都大了起來,雖然他與楊威都是正六品官員,但自己這個通判與錦衣衛壓根沒得比,於是訕笑道:“那是自然,自然。”
“黃大人,還是接著判案吧...”楊威說完又閉上了眼睛,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黃成先尷尬的轉過頭,然後正聲道:“許二,本官問你,昨日你是何時在何地看見了有黑影從苦主家跑出,然後又進了何處?”
青皮人證許二朝著黃成先磕頭,然後抬頭道:“啟稟大人,昨日小的是在戌時三刻時從酒樓喝酒回家,在柳葉胡同口看見一個黑影從他們家跑出,然後朝著胡同內去,接著便消失在了陳...陳總旗的家門外。”
黃成先點點頭,然後轉頭看著苦主問道:“趙李氏,本官問你,你是何時被人**的?”
趙李氏哭哭啼啼的一陣,然後道:“回大老爺的話,民婦是在戌時初刻左右遭了賊子的毒手。”
“嗯...”黃成先點點頭,然後命隨堂師爺拿著供詞給他們簽字畫押。
“黃大人,陳某可否詢問兩句?”陳操拱手笑道,一臉的隨意。
黃成先轉頭看了一眼閉眼養身的楊威,然後點頭:“陳總旗隨意詢問。”
“許二,你怎麼知道賊人就是到了我家後就消失了?”陳操開口問道,然後插話:“你最好老老實實的回答,大明律,凡誣告者反坐,告官者,罪加一等...”
嘶...
那許二渾身打了一個冷戰,趙李氏夫婦二人更是顫抖了一下,此舉動皆在陳操的眼裡,此時陳操更是心中冷笑不止。
“是...是...是小的親眼看見的。”許二說話竟然有些結巴。
“深更半夜,你喝了那麼多酒,柳葉胡同內又沒有大戶人家,算的上大戶的隻有我陳某家一個而已,即便如此,我家門口都沒有燈籠掛出來,如此漆黑的夜晚,你就咬定了賊子到了我家就消失了,莫不是你也和夜鷹一般,生了一對夜眼?”
麵對陳操的詢問,許二結巴的更加厲害,哪知道先前啼哭的趙李氏轉頭看著陳操道:“大人,就是這個聲音,民婦記得一清二楚,當時那賊人就是陳總旗這個語氣威脅民婦,讓民婦不準說出去,否則就要民婦一家的命啊...”
趙李氏的話徑直打斷了陳操的詢問,沒等許二回答,黃成先便詢問道:“你能確定?”
“民婦確定。”
“那就可以定罪了...”
“笑話...”陳操大喝一聲,竟然將啼哭喊鬨的趙李氏給嚇住了:“黃大人,若是僅僅聽從這刁婦一人之言就可定罪的話,那麼我陳操在此就要告你黃成先昨日翻牆進入我家,意圖**我小妹陳晴,並且出言威脅我一家老小。”
哪裡有這等事,黃成先臉都綠了,隨後大喝道:“陳操,你胡說八道。”
一旁的陳晴假裝啼哭道:“沒錯,諸位大人,昨晚黃大人就是這等語氣威脅小女子的...”
‘哈哈哈...’
陳操兄妹外加黃成先的臨時客串演出,使得堂中及堂外聽審的官員百姓哄堂大笑,黃成先這才反應過來一件事情,自己審理的人不是普通百姓,而是官...
一直閉目養神的楊威打了一個哈欠,事情他基本上搞清楚了,陳操在此之中完全沒有任何乾係,以他當差多年的經驗來看,多半是惹了誰被報複,轉而把自己給搭了進去:“黃大人,勸你審案時認真點,本官可沒有那麼閒情逸致在這裡聽誰的謊話...”
黃成先被楊威這麼一說,訕笑著朝著他拱拱手,,正要開口,卻被陳操搶去話道:“黃大人,本總旗這裡忘記一件事情,大明律當中有沒有一條,民告官者,不管任何情況,都得先打板子一說?”
嘶...
黃成先今天覺得自己真的糊塗了,雖然被人囑托了幾句,但卻不知道眼前這個對手如此謹慎,這裡有錦衣衛的人在,自己當然不敢亂來,隻得結結巴巴的道:“是...是有這麼一條。”
許二和趙李氏夫婦臉都青了,他們也沒想到事情居然發展到這個地步,想到背後人的話,乾脆把心一橫,打了就打了,大不了最後不承認便是。
“來人,先將此三人拖到堂下,每人二十大板。”黃成先說著便扔下一支令箭。
話音剛落,陳操正在得意時,堂外一陣喧嘩聲響起,一名衙役小跑進大堂道:“大人,堂外一女子自稱是此案的證人,想要進來作證。”
許二以為大人物又派了援兵來了,當即暗暗朝著趙李氏夫婦二人點點頭,然後昂首等著來人進來幫忙。
進來的人不是彆人,正是聚賢居的東家李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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