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 落錘定音(2 / 2)

陳操嘴角上揚,正要往裡衝,卻被穩婆攔住了:“大人莫要心急,產房內汙穢,請稍後片刻。”

李湘生產頗為費力,若不是憑著幾個上好的人參吊著,恐怕有彆的事情發生。

“湘兒...”陳操慢慢的走到床邊,握著李湘的手:“辛苦你了。”

冬天,李湘的頭發因為過度用力而濕透,有氣無力的平躺在床上,虛弱的帶笑道:“能為夫君生下子嗣,也是我的福分。”

“你好好的休息...”

陳操一整晚都坐在李湘的床邊,除卻給兒子喂奶之外,好像也沒有乾其它的事情,拉屎撒尿都有丫鬟伺候。

這個就是所謂的嫡長子,比之庶長子來講,身份要高的許多,但在陳操家裡好像沒有那麼多的等級製度。

嫡長子,取名陳博浩,這下李湘在陳家的地位就直線上升,這個自然不談。

...

臨近年底,陳操有一件大事要辦,挖紅薯...

這個在現在這個時候被認為上不了台麵的紅薯在後世可是好東西,當然,先一步種植的陳操可謂是大明朝第一人。

“大人,這玩兒意能飽肚子?”天氣寒冷,但趙信和陳操一樣,挽著褲腿袖子揮著鋤頭在地裡挖著紅薯,田裡除卻手下一幫子人外,還有佃戶若乾。

陳操掏出一個比較大的紅薯,使勁的拍了拍它身上的泥土:“就這一個,趙信,不是大人我吹牛-逼,你小子吃完就飽了,當然了,提前你得把它蒸熟了。”

趙信以前吃過一次,他覺得太粘牙就沒吃完,但現在看來,陳操儼然要把這東西當成主流食品:“大人,這玩意兒產量如何?用到軍營裡能行嗎?”

陳操掏出一個較小的紅薯,在田邊水渠了洗了洗就直接吃起來,嚼起來嘎嘣脆:“產量很大,況且這個藤還可以喂豬,醃製之後保存很久,紅薯用地窖保存,到明年都沒問題;營中平常自然不能當主食,搭配吃可以,這東西隻有打仗或者行軍吃,方便。”

“大人...”張鳳年跑到田邊,拱手道:“大人,水師千戶龐誌凡求見大人。”

陳操並未去洗手,而是就在田邊不遠的林子邊坐下,張鳳年帶著龐誌凡另外一個人起來走來。

“卑職龐誌凡,見過大人。”龐誌凡說著就朝著陳操行了軍禮。

他身邊的那人也朝著陳操行了禮,就聽龐誌凡道:“大人,這位是我兄長,揚州衛指揮僉事龐誌歡。”

“卑職龐誌歡,見過陳大人。”

陳操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龐誌歡,差不多四十歲左右,比之三十五歲的龐誌凡稍微老氣一些:“你們找我何事?”

“大人,上次的事情卑職已經給兄長說過了。”

龐誌凡先開口,見此龐誌歡便道:“陳大人,卑職想通了,卑職願為大人效勞。”

“哎...”陳操擺了擺手:“你不是為我效勞,你是為魏國公效勞...”

“卑職省的...省的...”龐誌歡連連道。

“你身在揚州衛所,應當知道揚州乃南直隸要害,運河途徑之必道,你這個指揮僉事好好做,改日讓你來做這個揚州衛指揮使。”陳操說著拍了拍手中的泥土。

龐誌歡趕緊單膝跪了下去:“卑職謝大人提拔。”

...

天啟三年正月十五後,所有衙門開始正常當值,陳操正在軍營裡忙活,就收到了一件大消息。

“那王二和種光道原本是白水縣的農民,今年陝西大旱連連,百姓顆粒無收,陝西地方府衙卻在強令征收遼餉,百姓不僅把種子給交了,有的拿不出稅款的隻能賣兒賣女,白水縣靠近陝西行都司,地處又荒涼,知縣張鬥耀又借著遼餉的名義巧取豪奪,橫征暴斂,致使白水縣百姓苦不堪言,這才造成了這次反事。”

趙信說完,高崇接著道:“事關重大,陝西布政使司和都司衙門都壓著不敢報,陝西巡撫唐通擔不起責任,密報了咱們錦衣衛。”

陳操皺眉:“葉向高在壓這件事情?”

“不知道,”趙信搖頭:“唐通乃楚黨人,陝西布政使司衙門和都司衙門的人都是東林黨,想來應該有關係;據坐探回報,王二和種光道兩人在殺了張鬥耀之後,響應者甚重,現在一直在洛水以北與官軍糾纏,賊眾足足有五千人之多。”

“陝西都司兵備壞的出奇,”高崇又道:“臨近的陝西行都司派兵來援,卻在洛水北岸被反賊埋伏,兩個衛所被打的潰不成軍,有的甚至直接在陣上就投降了反賊。”

“朝廷的反應如何?”陳操用手指敲著桌麵,仔細想著事情。

“回大人,屬下已經把事情按照規定上報了天津衙門,唐通畢竟是密報,咱們擔不起這個責任,若是日後怪罪下來,隱瞞軍情不報,那是殺頭的大罪。”趙信說著將副本交給陳操看:“至於天津衙門怎麼做,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天津衙門?”陳操默念了一下,才想起來駱思恭父子就在天津,他們可是不折不扣的東林黨:“密切關注陝西的戰事,有什麼消息一定及時報給我。”

“是大人。”

陳操還是決定去一趟魏國公府,自從自己被打板子後,陳操還是有些不爽徐弘基見死不救的,但還好這個年輕人後麵硬頂了李維翰,否則陳操肯定要下決心反水。

徐弘基得知陳操前來,有些不好意思,不過自己好歹也是主人,便還是按照往常一樣接待了陳操。

“耀中,此番前來可是有什麼要事?”

陳操朝著徐弘基行禮,然後將陝西的事情重複了一遍,但他現在擔心的是遼東方麵,陝西那邊現在事情可大可小,自己顧不上。

“公爺,門下對於陝西的事情不感興趣,但這件事情還得讓公爺知曉,”說完又道:“眼前的事情咱們可以放下不談,但出海的事情卻是大事,還請公爺幫忙。”

陳操之所以這麼著急,那是因為他自己感覺原本後麵幾年的造反這麼提前,那麼有些事情就拖不得,不說萬一...

但先前徐弘基確實是說過讓陳操做操江水師的副將,現在陳操要做的就是光明正大的發展水師,要讓大明的內河水師走出去,成為製霸海洋的霸主。

陳操這麼一提,徐弘基也有些能反應過來,便道:“本公知道了,你是說操江水師的事情?”

“公爺明鑒。”陳操拱手。

徐弘基好歹也是魏國公,被人這麼一問事情卻是有些不爽,何況還是自己的門下走狗,但陳操確實又給自己一群人帶來了好處,便道:“本公知道了,三月大朝的時候,本公會上奏陛下,請調你為操江水師的副將,以此,你也便行事罷...行了,你回去吧...”

陳操出了國公府,趙信在身後一臉的凝重,陳操轉頭看了看國公府大門,然後盯著趙信道:“怎麼,你覺得我著急了?”

趙信趕緊抱拳道:“屬下不敢...”

“那你的那個表情不是像死了人一樣?”陳操皺眉,然後許久才道:“趙信,你說我真的著急了嗎?說實話...”

趙信拱手:“大人,屬下覺得您確實著急了。”

“是嗎?”陳操皺眉望著天。

“確實著急了大人,”陳操走在前麵,趙信就在他的身後很近的位置:“大人常常說要穩紮穩打一步一步來,如今大人您來逼迫魏國公,換做誰都不高興,大人難道剛才沒有見到魏國公那表情?”

表情?

陳操這時才想起來,最開始自己去的時候徐弘基還是很熱情的接待,但自提出水師的事情後,徐弘基就明顯的變了臉色。

也難怪啊,換誰被手下人逼迫都不高興啊...

“你倒是提醒我了。接著說。”陳操長歎了一聲。

趙信接著道:“如今朝廷在陝西行都司還是邊軍在,山西都司還有十幾萬人,即便衛所部隊再壞,反賊那也到不了南直隸地界,隻要大人按照先前的布置一步一步來,慢慢的把咱們自身壯大了,就算反賊打到了南直隸地界,相信那個時候大人自由破賊的手段不是?”

陳操突然站定,轉頭好奇的看著趙信道:“我就說你小子適合做大官你還不信,對呀,我慌什麼?”

“如今大人的安排正在一步步走來,若是現在急了,反而惹得魏國公不高興,那個時候可沒人幫大人了,所以,屬下以為大人還是一步一步的來可以。”

陳操突然斜睨著趙信,看得趙信十分的不舒服:“大人,您怎麼了?”

“趙信,你是不是擔心大人我走錯一步會讓你丟失日後的榮華富貴?”陳操斜睨著他邪笑道。

趙信也是耿直人,毫不隱瞞:“屬下現在的耀榮都是跟著大人混得來的,若是沒有大人,屬下還是千葉百戶所的小旗而已,這輩子肯定做不到南鎮撫使這個位置,所以,”趙信也邪笑道:“屬下的富貴還得仰仗大人,自然要為大人著想。”

陳操點著頭:“你說的很有道理...”然後一腳朝著趙信踢去:“我去你大-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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