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思護見此,麵露喜色,本人都要從戰馬上跳起來了,即便烏哈拉的牛錄被火槍打的隻剩下幾十人跑回,但還是帶笑大喊道:“勇士們,明狗的火槍沒用了,隨我衝,殺敵...”
剩下的兩千多人在哈思護的帶領下策馬朝著車陣疾馳而去,雖然他們知道等他們衝到車陣時明軍的火槍剛好裝填,但不可能一下就都裝填完畢,損失肯定有,但若能全殲這股出城的明軍,那就是大功。
在女真,明軍的人頭和耳朵就是戰功。
望著韃子喊著聽不懂的女真話疾馳而來,陳操也是麵露喜色,然後看了一眼宋澈道:“傳令下去,韃子一旦靠近,全軍自由射擊。”
“好...”
又是一輪投擲和騎射,慣例戰術使用之後,右衛部分士卒開響了火槍,然後就啞口了。
哈思護更是興奮,帶著人抵近車陣之前,大喊道:“勇士們,我女真人不僅馬上功夫了得,即便是和明狗步戰,他們也不是我們的對手,下馬,殺光他們,俘虜他們,他們都是你們的奴隸。”
“喔哈哈...”
受到哈思護的刺激,那些騎在戰馬上的鑲黃旗韃子紛紛抽刀下馬,翻身而上。
一個韃子當先跳上楯車,令他恐懼的是,十幾個黑洞洞的槍口已經對著他,直到他被鉛彈的慣性打到空中的時候他才明白,戰爭不是那麼簡單的...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全軍自由射擊...”陳操大喝一聲。
車陣的各個位置紛紛打開缺口,右衛士卒魚貫而出,紛紛舉槍而射,打的那些韃子哭爹喊娘。
“那是什麼火槍?”哈思護愣神,他見識過明軍最先進的火槍就是戚家軍的五雷神機,但他知道即便是火繩槍打過一次之後裝填最快的至少十息,六十息才能打兩發,然而,他眼中的明軍在打完一發之後,不裝填火/藥,也不用通條剔乾淨槍管內殘餘的火/藥渣滓,而是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小紙袋子用嘴咬破之後直接從槍口放進去,再次射擊。
整個過程不過五息時間...
他不知道的是,像唐開年和唐延年兩兄弟可以在兩息之內打出第二發,速度之快。
他的女真勇士,在一分鐘內便倒下了三百多人。
若不是他的親信奴才大聲叫喊,他還愣在遠處。
“主子爺,快撤...”
反應過來的哈思護當下大喊一聲‘撤退’,正要離去,遠處慌亂的人群中衝出一騎,徑直朝著自己而來。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定武伯爺陳操。
陳操一身甲胄,這回可不是上一次殺穆爾哈齊,連盔甲都沒有,這一次他是有備而來,根本不怕哈思護,再加上現在局勢一邊倒,哈思護隻有待宰的份。
“明狗,納命來...”
陳操的裝扮一看就是高級將領,哈思護吃了虧不甘心,準備以自己的勇武殺掉這個明軍將領,免得吃了悶虧沒處報。
親信奴才根本攔不住,陳操舉著新換的雁翎鋼刀朝著哈思護殺去。
兩廂兵器一經碰撞,陳操就感覺到了虎口的顫麻:“好膽識,韃子,看刀...”
哈思護聽不懂陳操的話,陳操也聽不懂哈思護的叫喊,兩廂再次調轉馬頭朝著對方疾馳而去。
兩廂再次交手,鋼刀碰撞的一瞬間,陳操使出當年殺穆爾哈齊的老戰術,腳蹬馬鐙,整個人朝著哈思護飛去。
除非對方也是以命相搏,否則任何人第一反應就是用手格擋或者退讓。
結果就是被對方撞落下馬。
兩人滾到地上,陳操是有備而去,哈思護是臨陣反應,落地後被陳操壓在身上,感覺到了眩暈,正要揮刀反抗之時,陳操早已從腰間抽出了工坊所製的***刀,長長的刀刃帶著三根血槽便洞穿了哈思護的護甲,插進了他的胸口之中。
哈思護的年紀與額亦都相仿,五十歲左右,而穆爾哈齊死的時候比哈思護還要大,在當代已經屬於中老年人了,怎麼會是陳操這個二十歲年輕人的對手。
外加上陳操這一招太過致命,哈思護根本就沒有想到,***刀插進胸口後哈思護隻感覺到了一陣冰冷和輕微的痛楚,但當陳操把刺刀抽出翻身而退之後,哈思護頓時感覺到胸口如同被鐵錘重錘了一般,刺痛不已,再低頭時,卻發現胸口早已經是血流成河...
“主子爺...”親信奴才見狀,大驚失色。
陳操並未耽擱,翻身而起之後便直接上了馬,總之他知道哈思護必死無疑,現在兩軍正在交戰,不能久留,於是策馬往後退去。
“耀中,韃子要跑。”宋澈策馬而來:“咱們追過去。”
陳操點頭:“打蛇不死危險極大,傳令,全衛收攏,迅速朝灘頭跑去。”
哈思護的奴才扛著他的屍體策馬朝著達啟跑去,身後跟著僅剩下的千餘敗兵,鑲黃旗勇士第一次被打成這樣。
還未抵達之時,卻見不遠處的達啟正在和明軍交戰:“主子爺,額真大人正在和明狗交戰。”
哈思護口中噴血,鮮血從鼻腔流出,根本止不住:“撤...撤...”
說完之後便斷了氣。
那奴才見狀駭然不已,於是招呼人嗎朝著達啟彙合,並自己保著哈思護的屍體朝著另一個方向跑去。
“額真大人...”潰敗的騎兵靠攏後大喊道:“快撤,明狗的火器部隊追來了,他們甚是凶猛。”
哈思護帶走了主力,達啟隻有一千五百人,現在正在和登岸作為誘餌的觀海衛鏖戰,見著千餘人潰敗跑來,便清楚哈思護定然吃了大虧:“你們章京大人呢?”
“不知道...”
達啟眼珠一轉,便大喊道:“撤軍...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