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信一耳光便打掉了劉有為的門牙:“一個從九品的副巡檢也敢在欽差大人麵前自稱‘本官’口出狂言,還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良家女子,按律當斬...”
巡檢康率剛剛抵達衙門口便得知了錦衣衛上門的消息,火急火燎的跑進後院便見著正在挨打的劉有為。
他沒見過陳操,但從氣勢上也能猜出年輕人便是定武伯:“卑職錢塘巡檢司巡檢康率,見過欽差定武伯...”
康率當下便朝著陳操單膝下跪行了個軍禮。
陳操回頭看了一眼,然後道:“你們巡檢司也是膽大妄為,此賊如此身材也敢當副巡檢,浙江都司的人到底收了他多少好處?”
康率一驚,然後拱手:“卑職不敢欺瞞大人,劉巡檢乃是布政使劉大人的遠房侄兒...”
“你還敢說真話?”陳操皺眉盯著跪在地上的這個漢子:“有些子魄力,你怕不是浙江人吧?”
康率點頭:“卑職原是山東人,隻因薩爾滸一戰失利降罪從百戶官便貶到錢塘縣衙來做了一個九品巡檢。”
康率這麼一提,令他突然想到了當年與自己一到作戰的那個被貶的千戶官袁世忠,於是轉頭看著趙信:“差點忘了一件事情,讓人去打聽一下,當年遼陽戰敗之後,袁世忠去了哪裡,找到之後把他調來新軍。”
“是,這就安排。”
陳操再看康率:“起來吧。”
“謝伯爺...”康率行禮才站起身:“不知道劉巡檢犯了什麼事情。”
已經安排完畢的趙信這才把事情前後給康率講了一番,康率聽完便道:“不敢隱瞞,劉巡檢因為背景大,卑職這個正巡檢就好像擺設一般,這不,留堂的輕鬆事情都是他乾。”
陳操見康率的肌肉就知道此人能從薩爾滸活著回來定然也有一手,當下就起了愛才之心:“你這個巡檢做的毫無意思,要不要跟著本伯乾?”
康率一聽,趕忙抱拳:“伯爺之名早已傳遍了浙江,卑職正愁投保無門,還請伯爺收留。”
“好,你經曆過薩爾滸一戰,與韃子打過交道,當知戰場利害,我新軍組建,正需要基層軍官,跟著本伯,少不了你的好處。”陳操點點頭。
“謝伯爺...”
“來人,將這姑娘穿戴好先送到我行轅去,把劉有為這廝拿下,扣回我欽差衙門。”陳操說完便帶著人離開。
一個勁頭過後他明顯感覺自己的後腦勺有些疼,得趕緊找大夫醫治,免得自己腦中風。
...
“老爺...”劉維嗣的管家來到他的書房門前,躬身道:“老爺,您的表侄兒劉有為被欽差定武伯給抓了。”
良久書房才傳出話:“什麼由頭?”
“他強搶民女,誣陷定武伯是彌勒教的逆黨。”
...
“伯爺,這小小的錢塘縣可真是有錢啊...”
趙信提起箱子裡的珠寶首飾,然後轉頭笑道:“齊尚文這老小子可真富,劉維嗣那幫人肯定比之還要富吧。”
陳操將手中的十萬兩銀票對折放好,然後冷笑道:“你可知整個大明的財富都集中與浙江嗎?以前老說江浙富庶,其實不然,南直隸隻有浙江的一半,整個大明最富的就是浙江,特彆是沿海的那個府,城中隨便抓一個,資產都比你趙信高。”
趙信嘿嘿一笑,然後道:“屬下不是跟著伯爺的呢,以後有的事情。”
“喲,你小子的眼力勁還真他嗎的毒,不過我告訴你,這班人對於事情都好說,但若是要他們的錢財,就好比殺人父母。”
“那伯爺,”趙信來了興趣:“把對付漕幫的手段拿來對付這幫浙江人,您以為有多大的勝算?”
“一成...”
“一成?”趙信驚的張大了嘴巴:“伯爺您拿我開玩笑吧?”
陳操喝了一口茶道:“你以為我與玩笑?你看看老許他們的遭遇,漕幫那是因為有控製性才能造反,但浙江人不同,隻要有錢,這幫人就能召集那些亡命之徒,我在想,他們這回召集來的人,當有不少賤民參與其中,他們對於朝廷的認知態度很低,一旦受人蠱惑,下一次,就不是死六七人那麼簡單了,至少得加個十倍甚至百倍。”
“那伯爺,咱們該怎麼辦?”
陳操放下茶杯,眉頭緊皺:“李養衝不是李維翰那廝能比,通濟商行的業務範圍覆蓋了整個大明,要想吃掉他,得找個十足的機會,還要有萬全的準備,光是如此還不行,還要有一個能夠堵住朝廷上下嘴巴的口實,否則的話,嘿嘿...東林黨那幫人知道我在動他們的利益,少不得親自來金陵扒了我陳家的祖墳。”
“要不從張我續開始?”趙信試探性問道。
陳操眉頭一鬆:“也對啊,張我續那老賊聽聞想要從戶部左侍郎的任上升遷到尚書一級,上下打點了不少錢,好像就連馮佺都收了他的好處。”
“這老家夥兩頭下注,有些精明啊...”
陳操嘴巴一笑:“他的杭州商行貿易範圍比較廣,就聽你的,先從張我續下手,最後再去搞李養衝,嘿嘿,一個錢塘知縣就這麼有錢,若是其他人...”
“啟稟伯爺,她們換好衣服了。”
陳操站起身,便走到前院,便見徐氏和被救的女子都坐在亭子內,等陳操走近,兩人齊齊起身給陳操行禮。
“民婦(民女)見過伯爺...”
陳操坐下,示意兩人也坐,然後才問:“徐氏,你本名如何稱呼?今年多大了?”
“民婦本名徐玲,今年二十七了。”徐玲有些不好意思。
陳操很是滿意,然後道:“行了,以後不用自稱民婦了,稱呼如何你隨意,以後就給本伯做飯就行,其他的你不用擔心。這位姑娘如何稱呼?”
“民女蘇曼文,謝伯爺救命之恩。”
“蘇曼文...”陳操一字一句的念著,感覺彆有一番風味:“你為何會...”
蘇曼文不好意思的低頭:“不敢欺瞞伯爺,民女家中貧苦,今日上街,也是要到茶社給客人唱曲,掙些錢養家,哪知道發生了這等事情。”
陳操點點頭,覺得如果自己堂而皇之的要人肯定不好,彆人除了當他色狼之外,就覺得他在仗勢欺人:“姑娘家住哪裡?本伯派人送你回去。”
蘇曼文起身行禮:“謝伯爺,民女耽擱許久,也得去給父親抓藥回家,如此就多謝伯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