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暴雨分水關
或許真的是福建媽祖顯靈,傾盆大雨已經連續下了四天,一天比一天大,甚至在第五天的時候,天空中開始下落不少的魚蝦蟹等海中生物。
陳操有些好笑的看著麵前的一盆已經煮好的海物,將有些發潮的軍靴脫了下了:“小牛皮做的軍靴雖然防水,但卻防不了潮濕,後勤部隊在彈藥儲存上麵都要用心。”
趙信走到大帳之外脫下了蓑衣,進帳之前便將頭上的鬥笠也脫了下來:“王爺,荷蘭人的船隊進入了蒲門所海灣,屬下還探聽到了一個消息,濠境的葡萄牙人也派了一支船隊北上蒲門所。”
陳操敲了敲案桌,然後陷入了沉思,現在已經是八月,自己在分水關門外卻待了近一個多月了。
徐孚遠站在一旁,想道:“王爺,兩線同時進攻,或許能在十天內攻下兩關,但傷亡定然增加,未免南京戰事陷入僵局,王爺靖平東南的時間最好在明年底之前結束。”
原計劃是拿下福建、廣東、廣西三個省,但卻在福建兩關之前折騰了近四個月,時間拖得越久,北朝援兵就能更快的趕來。
陳操環顧帳中的將領文官,久久才問道:“諸位以為如何?”
唐延年雖然莽撞,但僅僅在平常,一旦打起仗來還是非常的穩妥的:“末將以為還是儘快決戰的好,若是等到湖廣江西等地的兵馬趕來馳援,我軍壓力必然大增,雖然現在咱們擔心軍糧軍費問題,但朝廷那邊有湖廣江西等膏腴之地撐著,還是諸多封地藩王,嘶...”
“嗯...”
陳操許久之後才嗯了一聲,也不表示反對,眾人都有些摸不著頭腦,最有毒計劃的黃淳耀被安排留守上海決策中心,跟著來的也就是徐孚遠幾個名不見經傳的文士。
“不知道時秀那邊如何了...”
宋澈帶著定武軍剩下的幾個師全部去了仙霞關,在沒有陳操具體軍令送達之前,宋澈也不會對仙霞關發動總攻,他所謂的如何,也不過是讓宋澈仔細主意江西境內衛所軍的動作。
“熊文燦是哪裡的人?”
麵對陳操突發其問,趙信趕緊抱拳:“回王爺,熊文燦是四川敘永人,籍貫在永寧衛,萬曆三十五年進士,當過推官,按察使和布政使等職務,崇禎元年提拔為右僉都禦史,並巡撫福建至今,對了,策反鄭芝龍他是主謀。”
“他有什麼嗜好沒有?”
趙信絞儘腦汁的回想著:“對了,萬曆四十二年時受任福建左布政使,這廝不從江西南下,卻偏偏繞道從四川入湖廣最後進入福建,特意回鄉了一次。”
滴答...
陳操的手指敲在案幾上:“這麼說,熊文燦這廝也是個沽名釣譽之徒?”
“熊氏祖上並不是有錢人家,隸屬於衛所籍貫,都是中了舉人之後才脫了籍。”
但凡愛好名聲的人,總有缺點可以擊破,陳操便是這麼想的,既然熊文燦不惜繞道也要衣錦還鄉,便足以證明這家夥對於官運帶來的好處是非常重視的。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策反熊文燦?”
麵對陳操的詢問,武將都沒有開口,倒是徐孚遠的同年周立勳開口:“當一個人在受到巨大且不可挽回的失誤帶來的不可估量的打擊之下才會發現之前的決定都是錯誤的,他才會認為自己當真做錯了。”
陳操的臉色突然漲紅,然後嘴角露出了一種有些猙獰的笑意,隨後才恢複平靜:“傳令,明日一早對分水關發動總攻,不管下不下雨,同時給仙霞關的宋澈發去軍令,收到命令的同時,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拿下仙霞關。”
“是...”
“闇公(徐孚遠表字),”周立勳出得大營,便叫住了前方行走的徐孚遠:“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徐孚遠想了想,將傘從左手換到右手:“王爺這麼多年足智多謀,他是能聽得進去忠言逆耳的,隻不過咱們跟在王爺身邊的時間比較短,若你是蘊生兄,王爺定然要誇讚你一番。”
“哎...”周立勳歎了口氣:“我也是為了大局著想。”
“罷了,王爺定然不會放在心上的...”
趙信給陳操遞了一杯茶,然後小心試探道:“要不要屬下將周立勳調回上海?”
陳操轉頭看了一眼趙信,然後沒好氣道:“你跟了我這麼久,覺得我是這麼小氣的人嗎?”說著陳操翻看了幾遍公文,特彆是錦衣衛發回的詳細關於熊文燦的稟告:“周立勳說的沒錯,這等已經是巡撫級彆的官員,想要讓他投降,的確不容易,況且這是朱家內部的鬥爭,便是當年徐輝祖不喜歡朱老四,不也還是照樣做了魏國公?”
陳操也覺得自從他做了郡王之後,手底下的人做事說話都完全不同了,一個個都小心翼翼的,隻有黃淳耀能夠直白的指出一些事情的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