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俌皺著眉頭回答:“建奴駐守漢城之後兩班貴族老實了許多,私兵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動靜,現在歸屬大王掌控的兵好像隻有內三廳的兵馬和世子翊衛司,還有龍虎營,不過龍虎營的大將是趙東學的人,不可能參與。”
“開炮...”
陳操也不管那麼多了,既然城內有動亂,那麼很有可能是有人選擇了造反,想要打開城內,陳操能想到的隻有李倧本人。
‘咚咚咚...’
炮陣的野戰炮發了威,數發炮彈朝著漢城城門樓飛馳而去,全部打在了城牆之上。
猛烈的爆炸將城牆上的建奴兵和朝鮮偽軍炸的哭爹喊娘,瘋狂逃竄。
“準備進攻...”
第一師先鋒團踏著整齊的步子扛著槍便朝著漢城走去,軍容之嚴謹,看得旁邊的綾原大君李俌陣陣心驚。
此等嚴肅之師,唯恐天·朝才有。
這是李俌的內心話,隻不過他不敢說,他好歹也是朝鮮王室之後,雖然再想得朝鮮王位,但也不能露出一些異樣的思想,否則會被史官記錄下去。
陳操不知道李俌已經在做著成為朝鮮王的美夢,不多時前方督戰的馮中平快馬返回:“王爺,漢城內的確發生了動亂,好像是朝鮮軍和建奴打了起來。”
陳操愣了神,看了一眼身後兩三個馬位的李俌,然後冷聲道:“等他們分開了勝負再說,傳令,炮陣不得再放炮。”
陳操現在的目的是消耗朝鮮內部的有生力量,現在他不清楚到底是誰在偷襲建奴,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是準沒錯的,於是他樂觀的準備坐享其成。
前鋒團的團長得到命令之後便下令全團一千五百人全部停在了城門前一百步的距離上,靜靜的等待著城內的戰況。
一個時辰之後,陳操屁股都麻了,漢城城門終於在前鋒團的麵前緩緩的開啟,一群滿身是血的朝鮮軍打扮的人打開了城門。
左翊衛韓金哲提著刀,渾身是血的走出人群,前鋒團的團長不會說朝鮮話,便將韓金哲帶到了前陣指揮馮中平那裡去。
陳操見著韓金哲的時候,李俌便迎了上來,顯然他認識。
“韓金哲?居然是你?城內發生了何事?”
李俌自然認得朝鮮世子李?身邊的護衛將領,與大明朝一樣,朝鮮的武職也是世襲的。
韓金哲朝著李俌單膝跪下行了禮:“末將奉世子之命攻打金兵,現在已經奪了漢城的守衛之權,特開門迎接大明王師。”
李俌點頭便將韓金哲引見給了陳操,然後將漢城內發生的事情一一說給陳操聽。
原來在申石俊與李?商議好之後,便由韓金哲帶著翊衛司的一百五十人突襲了金正民的府邸,扣押住金正民後,與申石俊的家丁彙合,並且聯絡了城內各個有識之士,合計五百人攻破了樸正信的訓練都監府,彼時樸正信不在府衙之內,卻有副都監等人在,於是韓金哲按照計劃拿了都監衙門的印信,調集了漢城校場內的禁軍龍虎營,龍虎營大將趙安民乃是趙東學的人,於是拒不奉詔;
世子李?在孔成的護衛下抵達龍虎營駐地,韓金哲下手以叛亂的名義斬殺了趙安民,奪取了龍虎營的指揮權,再有李?的出現,龍虎營的副將不得已向李?效忠,爾後由韓金哲暫代龍虎營大將;
趙東學的眼線眾多,不多時便知道了世子李?奪取兵權的消息,在明朝軍隊仁川登陸之後攻打到漢城之下這個緊急時刻,世子突然奪取兵權那是一個很有問題的表現;於是趙東學趕緊與樸正信商議,兩人一同找到了愛爾禮。
有了龍虎營三千人正軍的李?實力大增,一麵彙合控製了義禁府的申石俊等人抓捕投靠建奴的朝鮮官員,一麵派韓金哲帶領數千人馬開始在城內反擊建奴。
漢城不管是官商百姓還是守衛宮城的禁軍,早就對愛爾禮等人仇恨不已,在韓金哲打到宮城之後,守衛宮城的禁軍禁衛營、羽林衛等大將紛紛拔出長刀,斬殺了趙氏的監督官員之後跟著韓金哲一起大開殺戒。
韓金哲的人馬從不到五千人徑直上升到一萬多人,漢城內街道窄小,跑馬不易,再加上李倧被愛爾禮扣押,城外還有明軍列陣等一係列因素,趙東學果斷建議愛爾禮放棄漢城,帶著李倧前往北漢山城據守,等待援軍。
陳操聽完之後看著韓金哲:“李倧人在何處?”
陳操的身份乃是大明涼王,屬於親王級彆,雖然與李倧同等,但原來宗主國的身份便比朝鮮高,是以陳操直呼李倧的名諱。
韓金哲嘰裡呱啦說了一通,高崇隨後翻譯。
“大王被金人擄走,帶去了北漢山城,金人在臨走前洗劫了景福宮。”
陳操看了一眼正在冒煙的漢城,然後揮手:“全軍入城,接手漢城防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