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多具屍體擺在北城之下,場麵極其壯觀,眼下已經是日上三竿,阿敏不得不下令全軍吃飯,準備飽餐之後再行進攻。
陳操望著遠處升起的炊煙,放下千裡鏡,便道:“第一師,出城...”
馮中平大喜,然後立刻下了城樓。
吱呀...
第一師在馮中平的指揮下慢慢的踏著步子出城,隻不過城外全是屍體,他們無法整齊的踏步,而路過那些還未死透的朝鮮軍或者建奴韃子身邊時,第一師的兵都會用槍上的刺刀給他們一個痛快。
前鋒第二旅辛老三看著已經開始集結的朝鮮軍和建奴騎兵,便大聲喊道:“第二旅,以第五團為主攻,踏步前進...”
越過覆蓋在泥地上的屍體,第五團團長徐濤大喊著,帶著麾下的一千五百人便踏著步子朝著三裡開外的建奴大陣而去。
各部均以連為基礎單位在狹窄的戰場上分散開來,現在的戰術還不似後世同樣步槍對決,在雙方開始交手之時都會以掩體為保護阻擊或者以其它遮蔽物進行進攻前進。
而此時即便對手擁有火器,但依然不是步槍的對手。
所以戰術還是以齊步前進進行協同進攻。
“弓箭手準備...”
一名朝鮮軍官抽出了長刀,然後看向身後的人馬:“火銃準火...”
此刻目測距離還在三百步開外,不過阿敏已經丟掉了手中的雞腿:“愛爾禮,調派人手分左右兩翼突擊過去,吃掉這股狂妄的明人。”
“索蘭圖,你率兩個牛錄進攻明狗的右翼...”
愛爾禮知道對手的火器的厲害,在吩咐了人手之後便讓手下的騎兵都把圓盾準備妥當:“大金勇士無敵,衝啊...”
馬蹄陣陣,第一師的人馬大半部還是摻雜著新兵在裡麵,因為涼藩的擴軍計劃,原來的第一師即便是普通士卒都成為了其它部隊的軍官或者是高級軍官。
即便如此,高強度的訓練依然是重點,而在麵對對手的騎兵來襲之時,訓練操典上寫的很明白,原地固守,行三段式齊射。
徐濤猶自記得曾經還是一個小旗時在遼東麵對建奴騎兵時的場景,彼時手裡拿的還是燧發槍,在敵騎衝近的那一刻,他們隻能用槍頭的刺刀也當做長槍使用,那一戰下來,他的小旗部隻剩下了他在內的兩個人而已。
“原地待命,行訓練操典,三段式齊射,各部以連為單位...”
“聽令...”
陳操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因為麵前的平原足以跑上三千左右的戰馬,這個實力,即便是以步槍阻敵,但仍然沒有辦法將對手徹底擊垮。
“開槍...”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此事的新式火·藥產生的煙霧雖然小了些,但在如此高強度的射擊之下,戰場上依然蒙了一層白煙,但比之以前十幾輪齊射下來蒙蔽整個戰場的情況下要好得多。
箭矢與鉛彈也同時飛來,但因為距離上的原因,僅有幾十個倒黴蛋被流矢擊中而已,也隻能形成輕微傷。
索蘭圖的兩個牛錄麾下在十幾輪齊射下來之後僅剩下了兩百餘人,此刻已經是被打的膽戰心驚,死去的都是八旗的勇士,便是他的主子阿敏也不敢在皇太極麵前掩藏這個傷亡,回去必定要挨鞭子的。
“右翼韃子撤了...”
陳操也算是登高望遠了,彼時趙信走上城樓拱手:“王爺,朝鮮世子李?親至,要見您。”
李?獲得準許上城樓,火槍的聲響他早就聽到了,不過現在還慘雜著火炮聲,他也不知道傷亡到底如何了:“涼王殿下,下臣請出兵參戰,擊潰建奴...”
陳操饒有興趣的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然後訕笑道:“世子操作過火槍?”
李?抬頭:“從未使用。”
“可有戰陣經驗?”
見李?表情有些凝滯,陳操又問:“那你世子翊衛司的人馬可有實戰之機?”
翊衛司的人馬隻有韓金哲和孔成在之前守衛過北漢山城,實際上也沒有接戰的機會,他但並不覺得沒有作戰經驗就不能出城:“朝鮮軍民願為上國效力。”
陳操嘿笑一聲,然後拍了拍李?的肩膀:“行了,城中朝鮮軍不過萬人,本王又見你麾下諸多人馬還操弄著水火棍,莫要出城白白送了性命,還叫建奴人嘲笑你們是朝鮮棒子軍。”
陳操見李?臉色有些微紅,然後看了看天空:“這一仗下來就打到傍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