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操的麾下在收攏戰馬之後快速追擊,此刻天已經放亮,爛爛的朝鮮官道上全是人,追擊,被追,俘虜,連綿一片。
陳操所部剛剛越過礪峴關抵達碧蹄館之時,那沿路的武鋼車全是黑灰,足以顯示出戰鬥的激烈。
部隊全部沒了建製,各部最少為連為單位展開追擊,在彙合到留守的唐延年所部之後,陳操帶著人馬徑直朝著汾水院追去。
“來人了...”
關城上,一夜未眠的劉興祚一直守在城頭,他的雙眼布滿血絲,千裡鏡內,一麵大旗當先映入眼簾,而後便是數千正在奔跑的敗兵。
“是代善的人?”
正紅旗的旗幟很好辨認,隻不過建奴不喜歡用旗幟打出領兵將領的名號而已。
杜度和濟爾哈朗兩人並馬同行,在路過奉日川場發現糧草大營被毀之後便一路北上,要儘快的抵達防營關城,隻要進了關城,他們便安全了。
四萬多人,禿山穀被兩麵夾擊之後,隻剩下了五千多人,還是滿漢混雜,還有一千多朝鮮軍在後麵逃難。
“我是杜度,快開城門。”
“阿蘭奴才,你是想造反嗎...還不快開門?”
唰唰唰...
先前城頭上並無人手,杜度大罵之後,埋伏已久的劉興祚當即站起身,身邊全是軍中的神槍手,一個個舉槍對著不遠處的杜度。
“放...”
‘砰砰砰...砰砰砰...’
一陣齊射,即便杜度反應過來翻身到了戰馬側麵,也依然被如雨點般的鉛彈打中,當場死在了關城之下。
隨之被打死的還有他麾下十幾名親兵。
濟爾哈朗奔在中軍位置,他有任務彈壓尾隨而來的朝鮮敗軍,哪裡知道關城已經落入了明軍的手裡。
“什麼,杜度死了?”
“死了,關城上全是明軍。”
杜度親軍的哭喊讓濟爾哈朗亡魂大冒,若是馬山站關城失守,那就意味著他們成為了甕中鱉。
“快,集結軍隊,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奪回關城...”
銜尾追殺的唐延年帶著第三師的人馬一路追擊,甚至在禿山穀時就丟棄了隨軍的火炮,隻是帶著人馬輕裝上陣。
“啊?韃子在攻打關城?”
“小的確信沒有看錯,軍座,韃子被困在這裡了,關城上應該是五十二師的人馬。”
“軍座,有兄弟部隊來了...”
唐延年還在懵逼,便見著張英武騎著馬奔來,他便意味深長的看著斥候一眼,然後再看張英武,及至張英武下馬:“張師長,你部怎麼會在這裡?劉將軍呢?”
張英武抱拳:“唐·軍長,劉將軍帶著我師突襲了韃子的草料場,劉將軍先頭帶著一個旅的人馬北上追擊碩讬。”
“照你這麼說,劉將軍應該拿下防營關城了,斥候來報,說韃子的敗兵被堵在關城外,他們正在攻城。”
“那便是了...”張英武點頭。
“師座...”五十二師一名傳令兵策馬跑來:“後隊士卒與追上來的韃子接戰了。”
“啊?”唐延年大驚:“怎麼回事?”
張英武便將自己在礪峴關沒有擋住建奴武鋼車的事情告訴了唐延年,唐延年一愣,隨後再想,便苦道:“壞了,咱們被夾在中間了,老曹...”
唐延年看著有些狼狽的曹士秀:“你帶一個旅的人馬正麵進攻韃子在關城外的敗兵,爭取配合關城的守軍全殲他們。”
說完便踏步走向張英武:“我軍餘部與你五十二師一起阻擋後方的建奴,相信王爺很快就能趕來。”
連續三次進攻全部被打退,濟爾哈朗耐心已經被全部耗儘了,隨後後方便傳來了明軍追兵抵達的消息。
“主子,怎麼辦?”
怎麼辦?我怎麼知道怎麼辦?
濟爾哈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便是他派了麾下精銳的披甲人衝上去,也被火槍和會爆炸的東西給打回來,為此傷亡已經增加到千餘人。
而後方此刻也是喊殺聲震天,槍聲和弓弦的繃響同時進行,濟爾哈朗隻覺得自己身後的人馬是越來越少。
紅眼的濟爾哈朗見狀無法攻破關城,便馬刀一揮,指著左側的價川山脈大喊:“全軍下馬,進山禦敵...”
再不跑,濟爾哈朗堅信自己麾下絕對擋不住兩麵夾擊的明軍。
然而等他下令進山之時,關城城門打開,以祖大壽為首的三千反正的關寧騎兵衝出關城,銜尾將那些來不及進山的潰兵殺的是屁滾尿流。
劉興祚留下了一個團的人在關城駐守,自己則帶著剩下的人馬前去支援唐延年,並讓祖大壽全權負責追擊進山的濟爾哈朗所部。
“此戰之後,斷掉建奴在朝鮮的主力,建奴便再無力量與咱們爭奪朝鮮,甚至會分兵防備鴨綠江。”
陳操得知已經追上了阿敏的部隊,便下令停馬休息,以便積蓄力量準備今日最後的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