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一鞭子抽在了一個倒黴蛋的身上,然後怒喝著罵了莽古爾泰數次,他死不死阿敏倒真的不在意,關鍵在於現在軍心到了這個份上,領軍大將,大金貝勒都被殺了,這對於軍心來講打擊是多麼的大。
李思忠湊近寧完我,低聲:“寧先生,局勢到了現在這個節骨眼,保全才是先提,如若不然,便是回了盛京,咱們也...”
寧完我頓時便想到了臨行前皇太極的囑咐,此行他還有一個任務,便是暗中觀察阿敏是不是真的有劃地朝鮮的野心。
然而現在局勢發展到這個份上,大金在朝鮮已經輸了,這一次交手已經沒了再贏的機會,能做的就是將剩下的人帶回去。
“貝勒...”寧完我不似先前的小心翼翼,便道:“莽古爾泰貝勒輕敵冒進,喪師身死,眼前還請貝勒顧全大局,先撤回平安道再議。”
“寧完我你個狗奴才,胡說八道什麼。老子砍了你...”
莽古爾泰的一名親信聽到寧完我將兵敗的責任推給了自己的主子,頓時大怒,抽刀就要殺了寧完我,阿敏見狀一腳將其踢翻,然後怒喝道:“狗奴才,你家主子身死,按我女真軍法,你也該死...
不過現在時局緊張,且留你一條性命,叉下去...”
阿敏給寧完我背書,也算是同意了寧完我的話,便有些平和的看了一眼寧完我:“寧先生足智多謀,考慮周全,是本貝勒疏忽了。”
寧完我趕緊拱手:“貝勒折煞下官了。”
“傳令,”阿敏看著身旁的親信:“各部調轉馬頭,從價川西南麵撤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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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跑?”
陳操皺眉,然後看著身後一個朝鮮當地人:“價川那邊可有官道或是可供通行的道路?”
翻譯之後,陳操冷笑一聲,看著遠處已經開始逃跑的那數萬建奴:“傳令,搜集軍中所有彈藥配發給第一師,有多少算多少,追擊阿敏...”
價川西南麵確實有路,隻不過全部都是山路,價川連綿二十多裡,要進入坡州與交河郡月籠山的交界處,數萬人沒有七八天是走不出的。
這也是陳操不慌的原因,隻要有人追擊,阿敏決對不會停下來。
陳操看著策馬奔來的劉興祚,臉上喜笑顏開,然後將事情告訴了他,便道:“你可知道有近路?”
劉興祚看著地圖,然後又問了朝鮮當地人,便道:“過了馬山站之後從東北麵可穿過價川,阿敏麾下數萬人,除非他拋棄大部隊,輕裝而走,不然以我軍的速度可以提前在月籠山出口處堵住他們。”
“我要全殲阿敏...”
陳操口氣不小,眼神很篤定。
劉興祚吸了一口氣:“價川北麵山高林密,軍隊進去存活不了,所以他們隻能去月籠山或者南下進入銀盤川,隻不過如此一來,相信他們要餓死許多人。”
朝鮮的道路難住了對手,也難住了追擊的人,陳操頓時想念蜿蜒在鬆江境內那一條條明晃晃的水泥路。
“追...”陳操堅定的說道:“眼下還沒有徹底重創阿敏,便是不能殺了他,也要讓建奴再也不敢覬覦朝鮮,我要大捷...”
“大山內鑽進了濟爾哈朗,他待不下去,一定也會帶兵撤離。”
這時趙信帶著祖大壽趕來,一見麵,祖大壽便下馬朝著陳操跪了下去:“王爺,末將有罪...”
看著這個當年與自己一起在覺華島說話的人,陳操便搖了搖頭,隨後道:“起來吧,你能顧念大明反正,也算是有功,如何,可能追擊?”
祖大壽大喜:“但憑王爺吩咐。”
“劉興祚帶五十二師繼續追擊,按照先前的計劃行事,另祖大壽所部騎兵隨同,爭取在月籠山一戰而成。”
“末將領命...”
安排完坡州的事情,陳操便帶著人馬趕到了碧蹄館,然後在此處整軍,除了要救治傷員,還要清點部隊,順便讓自己好好睡一覺,兩天兩夜的戰鬥讓他的身體有些吃不消。
及至第二天清晨陳操才睡醒,便叫來了徐孚遠。
“如何了?”
徐孚遠遞過名冊:“第二師傷亡共計九千七百一十一人,第三師傷亡共計五千八百二十人,第一師追擊去了,不過從昨天的戰鬥當可估算傷亡在八千以上;
另有五十二師傷亡三千人左右。”
兩萬人以上的傷亡,帶來的三個師精銳可謂是傷亡過半,渡海而來的異國之戰的確不是那麼容易。
“都記下名字,回去之後從優撫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