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也不怕,接著道:“茅將軍,大勝關已經是暴風雨中的茅草屋,隨時可能傾覆,而南京也不是寶船,沒有在大海上定錨的能力,官軍二十五萬大軍聚集江北,關城之前十萬人枕戈待旦,茅將軍,大勝關現在猶如孩童...”
“好處呢?”
來人想不到茅時居然如此直接詢問,便笑道:“督師大人說了,隻要茅將軍棄暗投明,當上書給茅將軍請封一鎮總兵,授都督之職,若是茅將軍在後麵的清剿戰鬥之中有重大立功表現,便是請封爵位也是可行的。”
茅時聽到後麵心中也是感歎北朝那邊的手筆,隻不過如傳言一般,朱明皇室在嘉靖之後對於爵位當真是吝嗇的不得了:“既然如此,不知道本將可以做些什麼?”
來人聽到此處不甚大喜,這是答應了?
“將軍豪爽,督師說了,隻要將軍讓開關城,讓楊總兵和王總兵所部進入大勝關,將軍便是大功。”
“僅僅是獻出關城?”
來人嘿嘿一笑:“將軍,您覺得呢?”
...
“不知道,”
陳操聽完消息後搖搖頭:“大勝關的得失在於李萬常對於茅時的看重,再者,就在茅時會不會動心。”
就在陳操和麾下人一起探討軍情的時候,趙信快步走進衙門內:“王爺,江北急報。”
陳操接過公文,然後冷哼一聲:“楊鶴果然是上當了,茅時詐降,開了大勝關,楊麒本為前鋒大將,那王嘉胤麾下都是陝西亂民組成,麾下儘是流寇,見著茅時開了關城便不顧楊麒的命令蜂擁往前,卻壞了楊麒的計劃。”
黃淳耀看完錦衣衛的密報之後便跟著笑道:“流寇就是流寇,這便是軍紀的好壞使然。”
“此一戰王嘉胤所部死傷萬餘,可謂傷筋動骨不小,這下大勝關有的打了。”
陳操坐在椅子上,分析道:“錦衣衛的人說王嘉胤與杜文煥有仇,而原本楊麒的左翼掩護是杜文煥去做的,卻臨戰換成了賀虎臣,趙信,我記得幾年前我就讓你去找過杜文煥的?”
趙信拱手:“王爺明鑒,彼時杜文煥乃是延綏的副總兵,那時候他不像鄧將軍和陳將軍幾人。”
陳操若有所思的點著頭,也是這個道理,彼時自己還是一個伯爵,讓一個在西北有大好前途的副總兵來跟著自己是絕對不可能的,而那時候杜文煥還真的沒有對前來聯絡的錦衣衛上心,不然他就會和鄧廣陳懋修一般成為陳操的人。
“楊鶴在大勝關吃了虧,他會不會從六合強渡長江,直接攻打南京?”
陳操搖著頭否定了手下人的詢問,然後道:“除非李萬常是傻子,一場南京保衛戰就看出了李萬常麾下的不簡單,連那副總兵茅時都能詐降,你覺得杜文煥那幫子西北人能強渡長江?”
大勝關周邊水道平穩,且跨度不大,可以在江麵搭建浮橋而過,而且它地段水流湍急,無法搭建浮橋,隻能用船隻渡河。
“眼下楊鶴在大勝關吃了虧,學生覺得他會強攻大勝關,畢竟有幾十萬人。”
“隨軍民夫不能算,他有十五萬戰兵已經是極限了。”
陳操轉頭看著趙信道:“去告知夏允彝,各軍訓練要加快,還有,後勤部隊必須跟上,大戰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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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澈站在修繕好的鳳台門門樓上用千裡鏡看著幾裡開外正在運動的兵馬,良久才放下去:“去派人告知王爺,就說大勝關一戰還有的打。”
杜文煥得知王嘉胤所部在大勝關吃了大虧,連其本人都帶傷之後連連辱罵老天爺不公,居然沒有讓王嘉胤死在大勝關。
參將杜振乃是杜文煥的族兄弟,也是杜文煥的親將,聞言便安慰了一番杜文煥,然後道:“大哥,聽聞報信的兄弟講,南軍在大勝關大規模的使用了鬆江那邊製造的火器。”
“是啊,如此犀利的火器居然沒有把王嘉胤打死,也足以證明南軍訓練不如涼藩。”
杜振聽出了自家大哥還在想當年的事情,便道:“大哥,督師行轅來了軍令,讓咱們從六合渡江。”
杜文煥看著遠處奔騰的長江水,然後訕笑起來:“咱們大西北的人,有幾個會水的?沿途的船隻調集的如何?”
“周邊船隻大部分征用去了西江口,剩下的沒幾個,眼下還有不到百餘艘沙船。”
“咱們五萬大軍,你覺得這百餘艘沙船得運送多久?”杜文煥嘲諷道:“這還得是對麵李萬常不知道的情況下,一旦攔截,麾下的那些人就得跳長江去喂魚;
傳本帥軍令,大軍往儀真方向移動,在龍江水域尋找機會。”
杜振大驚:“大哥,儀真還有南軍張高平所部駐守,咱們孤軍深入...”
“哼...”杜文煥一臉的不屑:“除非成國公他們是窩囊廢,不然張高平絕對不敢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