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頭上,張高平心腹大將李明遠正在指揮火炮戰鬥,陡然間看到硝煙之內好像有動作,於是抬起千裡鏡查看,隨後大聲的嘶吼道:“北軍進攻了,準備戰鬥...火槍準備...”
涼藩的燧發槍怎麼去的北軍手裡李明遠不清楚,但他至少知道揚州守軍當中裝備了三萬支燧發槍,守城足夠,這也是張高平敢死守揚州不動的底氣所在。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攻城的北軍在楯車的掩護下抵近了北城牆,打了李明遠守軍一個措手不及。
“有鐵皮...”
一名火槍手打了一發之後驚恐的喊道。
武鋼車與楯車都是前宋的產物,隻不過武鋼車更甚一籌,然而蒙了鐵皮的楯車也在那厚實的柏木加持下足以擋住飛來的鉛彈,甚至連實·心彈也能堪堪擋住一波攻勢。
“北軍有聰明人,居然用楯車掩護,”李明遠驚慌之後立馬鎮定下來,隨後按照張高平交代的戰法施行:“哼,楯車行動緩慢,立刻調集猛火油上來,咱們來烤北豬...”
爆裂的猛火油一經擴散之後燃燒範圍立刻變大,即便蒙了鐵皮的楯車也不能改變正麵大木頭的本質。
沾染上猛火油之後的楯車立刻猛烈的燃燒起來,而擋在楯車後麵的北軍隻能撤離楯車的掩護,隨後便是劇烈的槍聲。
“反擊...快反擊...”
一名指揮中彈倒地,身後的軍士見狀頓時奪路而逃...
李明遠見狀大喜,守城在絕對優勢的情況下自然能夠得到豐厚的人頭回報,而逃跑的北軍便是最好的見證。
然而讓他歡喜了沒有多久,炮聲再次響起,顯然此次火炮的發射是為了掩護楯車的前行。
果然,先前敗退的北軍再次從硝煙中出現,雖然前次大火燒毀了大部分的楯車,然而這一次李明遠清楚的看見楯車上全是裝滿水的水桶。
“這幫人真他·娘的不死心,準備...”
段三年策馬來到顧寰身邊,拱手道:“侯爺,我軍用楯車掩護已經抵達了揚州城下,隻是被南軍用猛火油打退了一次。”
“彆慌,要有耐心,畢竟張高平斷了糧。”
顧寰學習先祖打仗的作風,行事穩紮穩打,雖然看了許多的兵書,但和戰場實際情況比起來還是有很大出入的。
西城主攻的是保國公朱彥榮,雖然他及其的不情願此次南下,但國朝在京的勳貴除卻英國公留守京城之外,剩下的全部出動了,他自然是推脫不掉。
“公爺,保定侯遣人來問何時發動進攻?”
“孟嗣慌了嗎?還是他想搶頭功?”
在京勳貴跋扈,朱彥榮不可能不知道,他的兒子也是如此,不然此次征戰他也不會托著病體來,而且此戰關係到北朝的存亡,隻能勝不能敗,所以他一點也不敢馬虎。
“去告訴孟嗣,沒有本公的命令,他若是敢擅自發起進攻,軍法處置。”
將一眾侯爵放置在公爵之下這也是朱純臣的考慮,否則亂命時有發生,值此大戰之下,決定不能出現任何馬虎。
徐希濂有些躍躍欲試,不過他一直沒有收到命令,所以不敢造次,這一仗若是因為他的失誤打了敗仗,他擔心按照崇禎的尿性削了他定國公的爵位也說不一定。
陽武侯薛濂年輕,他還不是直係,當年薛冼無子,陽武侯的爵位一度落空,旁係庶子族人爭相搶奪,嘉靖時選中旁係薛翰,傳爵至薛濂時,他才十二歲,天啟二年襲爵,現在的薛濂也才剛剛二十。
“國公,咱們要不就等吧。”
“等?”徐希濂怒目圓睜:“你個臭小子,現在張高平乃是甕中之鱉,京中的聲色犬馬已經讓你等沒了血性?”
定國公、成國公、英國公三個頂級公爵掌管著京城三大營,世襲多年,傳至至今,家中都有武學教授,徐希濂雖然跋扈,但也知道分寸,現在張高平斷了糧道,隻要用命便能攻下揚州。
“打下揚州,滅了張高平,毀了南軍主力,也好讓朝廷的那些個勞什子不懂的文官看看咱們國朝勳爵可不是吃爛飯的人。”
東林清流說勳爵是蛀蟲的事情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而現在,南下的勳爵都要給他們證明一件事情,那便是他們可不是國朝養的廢人。
“上去了...上去了...”
顧寰有些激動,千裡鏡中,他清楚的看到攀城而上的軍隊,雙方甚至就在城頭下用火槍對射:“傳令段三年,前軍全部進攻...”
不時顧寰的親兵便去了中軍稟告朱純臣前鋒軍攻上揚州城頭的消息。
“好...”
朱純臣當時還擔心顧寰不能勝任,現在想來還是低估了他:“再派火炮過去壓陣,要把敵軍壓著打。”
吱呀...
一聲響,讓城牆下正在裝彈的火槍兵茫然。
原本緊閉的北城門突然從內部打開,躲在城門洞內裝彈的北軍火槍兵轉頭,頓時亡魂大冒:“快跑...”
‘咚咚咚...’
接連數聲炸響,當先那名火槍兵頓時成為了人肉爛泥。
李明遠調集了三百門虎蹲炮,準備出城把城頭下給他們造成巨大傷亡的北軍火槍兵全部乾掉,順帶燒毀他們擺放在城門下的楯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