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朝已經到了危難之時啊...鞏都尉,你率一萬人立刻去接應保國公。”
“是...”
丁文慶的敗軍還有兩萬餘人,當他行至西城之時,見到的是震天的喊殺聲與四處奔散的北軍打扮的士卒。
於是乎,想著立功的丁文慶立馬組織人手衝進了這股子敗軍之中。
原本朱彥榮還能抗住尹東勝和出城的南軍,但從斜刺裡插進來的丁文慶卻是成為了壓垮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
朱彥榮所部大敗...
張高平還不知道西城的戰事,此刻他正在指揮人手將最後一波金汁潑灑下去。
“大帥...”
李明遠湊近,看了看正在退卻的北軍:“城中守禦物資最多三日...”
張高平的眼睛眯了許久:“糧草呢?”
“不及五日...末將擔心糧草殆儘的消息一旦泄露,軍心大變,揚州到時候必不可守,唯一的途徑便是回軍...”
“回軍?”
張高平想到自己抗命斥責回去的監軍太監,便想到了一旦回去日後肯定會被清算的可能,唯一能救他的隻有他自己,成功的打贏這場揚州保衛戰。
然而事情的發展讓他猜測到,即便揚州保衛戰打贏了,他麵臨的與北軍一樣的途徑,兩相敗退。
“南京方麵沒有消息傳來,也就是說,楊鶴沒能抵達南京城下...”
“大帥...大勝,尹將軍與趕回來的丁將軍在西城合圍了北軍朱彥榮所部,大敗其軍,生擒北軍保定侯孟嗣...”
“好...”
張高平大喜,生擒孟嗣乃是一個能極度振奮軍心的好事情,於是他看著李明遠道:“待北軍全部退去之後,立刻到中軍帳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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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嗣害我...”
朱彥榮見著朱純臣之後第一句話便是大罵孟嗣,然後一臉的憤然。
朱彥榮久在軍營,自然是有兩把刷子,在全軍潰敗之後幸的鞏亮的接應,否則他擔心他會和孟嗣一般被南軍擒住。
若是他被生擒,他實在不敢想象在京的家人會被怎麼樣。
朱純臣內心是在想朱彥榮會不會推脫,但仔細一想也是,保定侯孟嗣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紈絝,在襲爵之後甚至還被削了一百石的爵祿警示後來者。
沒有經曆過戰陣而被生擒也是情有可原。
朱純臣也不好責備朱彥榮,便讓他坐下,此次攻城戰前鋒軍顧寰出力很大他是看在眼裡的,而各部的損失加起來卻是不小。
兵力不是重點,重點是孟嗣被擒之後嚴重的影響了大軍的軍心。
“明日攻城...”
監軍曹正淳未等朱純臣說完,便開口道:“成國公,咱家以為,還是要小心為妙,保定侯被擒,南軍軍心必然大震,咱家擔心南軍會趁夜偷襲。”
撲哧...
帳中人很多,不知道是誰沒有忍住笑,不過曹正淳並沒有在意,反而是頗為恭敬的將秦良玉的位置給讓開,讓這位女總兵來幫忙開口。
秦良玉作為客軍丟失南京不丟臉,相反她能帶著十幾萬人安然從南京撤出來才是她的正本事。
不過,在場的低至伯爵,都不認為秦良玉有多少真正的本事,這種心態源自於他們出身於高貴的爵位家族。
石柱那個蠻夷之地能有多少忠勇之人?
“是秦總兵的意思還是曹公公的意思?”
有人開口了,曹正淳看過去,乃是宜城伯段新。
“咳咳...”
朱純臣打斷了尷尬,然後嚴聲道:“本帥受陛下所托督軍數十萬,此次揚州乃是誌在必得,諸位同僚務必用心,今日一戰算是試探,雖然折損了不少人馬,但終歸耗費了張高平的守城資源;
我軍人多,糧草充足,圍城之下,看他能堅守到什麼時候,還望諸位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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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嗣招供北軍糧草充足,備足了各種攻城的器械,朱純臣也是下達了總攻揚州的命令,本帥受陛下所托,自然要死守揚州,而今白天一戰我軍大勝,諸軍軍心如何?”
“稟大帥,生擒孟嗣之後,我軍軍心大震,都認為打敗北軍不是問題。”
張高平點著頭:“如此便好,北軍雖然折損了孟嗣,但並未傷其分毫,今日一戰兩軍傷亡不分伯仲,在生擒孟嗣的提振之下,本帥決定今夜對北軍發起夜襲。”
曆史上夜襲的事情很少,主要還是光線和士卒夜盲症的原因,夜襲的成本很大,所以不由得張高平不慎重。
“西城的朱彥榮所部被打退了,但東城方向還有徐希濂的大營,那人也是個紈絝,今晚夜襲,就打徐希濂。”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