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所謂胃疼(2 / 2)

月上中天,臥室窗前的光熄滅。

侍從收拾好東西退出門外,便見提督大人倚靠在走廊拐角的木柱,往他空空如也的碟盤上看了一眼,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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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全城彌漫著濃重的艾草熏味,各家各戶開始打鼠熏艾,人人小心自危。

郝瑾瑜還未起床,便有婢女拿著艾草熏盆走入屋內,挨個角落熏染,清掃床底和鼠洞。

“阿嚏、阿嚏……”

郝瑾瑜眼淚嘩啦啦地流,用手帕遮住口鼻,仍舊熏得頭暈。

花粉會過敏起紅點,艾草倒不會起紅點,這味道也受不了啊。

淚眼前出現一道綠絹布。

“絹內裡縫了細綿,隔絕氣味。”劉子駿道。

絹布兩側縫製了細帶,能夠掛耳,神似口罩。

他驚喜道:“殿下是從哪裡得的?正適合我用。”

劉子駿沒有回答。

劄記中有記錄郝瑾瑜的過敏之症,絹布是他早起縫製的。

堂堂一國天子做女紅夥計,非惹他嗤笑不可。

上世,他曾帶兵攻打南蠻亂匪,途徑瘴氣彌漫的密林。絹布縫製的方法是由當地老者提供,隔絕瘴氣的效果很好。

郝瑾瑜翻來覆去看,口罩一角繡著兩朵蘭花。

“這蘭花繡得也太潦草了,隻有花沒有葉,還是紫色的。紫搭綠,有點醜啊……”

他那看稿的職業病又犯了,細細摸著針腳品評。

劉子駿麵色頓時有些不好,拽過絹布,糊住郝瑾瑜的口鼻,捏住細帶繞過耳朵,手指不小心擦過耳垂。

電流自耳垂直竄天靈蓋,郝瑾瑜差點軟了腰身,蘇蘇麻麻得厲害。

他猛然推開劉子駿。

臥槽!太操蛋了吧,老子差點就硬了,什麼破敏感點!

郝瑾瑜麵紅耳赤,慶幸有口罩遮掩,看不出什麼異樣。

劉子駿驟然被推開,不太明朗的心情瞬間跌至低穀,耷拉著一張黑臉,甩袖而去。

郝瑾瑜一臉懵逼。不就推了一下,用得著甩臉子嗎?小心眼子星人真令人無語。

吐槽過後,郝瑾瑜巴巴地跟了上去,腆著臉問道:“殿下,這口罩還有沒有啊?一個不夠用,最起碼兩個嘛,用來換洗。”

“沒有,隻此一個。”

“誰做的?虞太醫?”

“不是。”

“工部周大人?”

“不是。”

“到底誰做的?殿下威武英明,再叫那人做一個嘛。”

劉子駿猛然停住,屁顛顛小跑跟在身後的郝瑾瑜刹車不及,鼻頭撞到肩膀,委屈巴巴地捂住口罩。

眼含秋水的眸子陡然撞進劉子駿眼裡,他迅速轉身,腳步不停,留下一句:“呱噪。”

郝瑾瑜生氣地揚了揚拳頭,暗自嘀咕,你不說我也能知曉。

他慢條斯理喊了一聲:“來人。”

太子暗衛再次出現,半跪行禮。

“口罩怎麼來的?”

暗衛眼神閃過不自然,聲若蚊呐:“是殿下親自做的。”

“什麼?大聲點。”郝瑾瑜沒聽清。

暗衛深吸一口氣,大聲道:“殿下親自為大人縫繡絹布,手指被針紮了五十六次,用了一個時辰!”

郝瑾瑜嘴巴詫異地張大,足以塞下雞蛋。

他不知為何升起難以言喻的窘迫感,乾巴巴道:“殿殿殿下,手還挺巧。”

那暗衛黑布蒙臉,露出的眼睛裡分明寫著“我也不知道我在說什麼”的恍惚。

郝瑾瑜的窘迫感升到極致,感覺自己要燒起來了。

好像背後有人趕,飛也似的沒了身影。

慶雲迎麵走來,看見自家大人脖頸通紅,雖看不清臉麵,眼尾卻紅紅的,驚恐道:“大人,您發燒了嗎?天呐,您畏熱嗎?畏冷嗎?”

“我胃疼。”

郝瑾瑜咬牙道,怎麼哪哪都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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