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說道:“大人,三皇子昨日前往苛信長府上,兩人談話內容不可知,是否要將情況特彆向提督大人稟明。”
郝瑾瑜的情報係統由暗衛組成,勢力範圍主要在皇宮。錦衣衛及東廠則負責替他偵察百官。三個情報係統各司其職,皆聽命於郝瑾瑜。
而這致命的消息,錦衣衛得先了,天助他也。
“我自會說。”路鋒眯了眯眼睛。
打發走下屬,路鋒進宮覲見太子。
“殿下,青州知州李佑隆賑災的麥種以壞充好,在李氏諸多罪狀中,已算不得什麼。
李氏侵占百姓良田三千畝,占為自家族田,導致數千百姓無家可歸,有膽敢擊鼓告狀者,皆被他私下處置了。
又夥同漕運使,販賣私鹽、絲綢、糧食,攫取巨額的財富。任意更調知州官員,任職族人親信。魚肉百姓,貪贓枉法,無惡不作。一樁樁一件件,足以全族誅滅。”
劉子駿:“很好,可有證據?”
“物證俱在,人證也被微臣保護起來,隨時傳召。一舉將李氏家族打入十八層地獄,再無回轉餘地。”
劉子駿笑道:“還不是時候……你辦得很好,錦衣衛的用處合該如此,合該為孤所用。”
“謝殿下。”路鋒神色激動。殿下言外之意錦衣衛不該受狗宦官指派,要為他翻身。他終於可以重新把東廠和郝瑾瑜踩在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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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劉子駿到兵部上值,孫國舅早早恭候在門口,見他來了,笑眼相迎。
“臣前日家中有事,未能恭賀殿下新職,請殿下責罰。”
劉子駿麵帶笑容,親切地扶孫佑常起身:“舅舅說得哪裡的話,都是一家人。”
“柔兒嫁入殿下,咱就更是一家親了。”孫國舅笑得滿臉褶。
一上午積極帶劉子駿熟悉兵部事務,殷勤備至。
午宴,孫佑常單獨邀請太子到醉仙樓吃酒,席間幾次欲言又止。
劉子駿沉得住氣,一直未開口詢問。
孫佑常終於憋不住,說道:“殿下,吾兒前兩日與提督大人鬨了些矛盾。提督大人向來眼裡容不得沙子,不知道可否向您提起過此事?”
劉子駿當時就在現場,清楚得緊。
他裝模作樣道:“聽先生提起過一二。表哥為了個樂姬,與苛家少爺發生了衝突。先生勸阻,表哥卻出言不遜。先生氣性大,估計要放在心上幾天。”
“是啊是啊,就是此事。殿下與提督大人關係親厚,可否替我兒求情?”
孫佑常懇切道,“臣就這一個兒子,他出什麼意外,臣也不活了。”
“這……”劉子駿猶豫道。
孫佑常:“不是臣故意為難殿下,臣找過皇後娘娘。娘娘卻送了一盆綠蘭給提督,聽聞提督有花粉過敏症。這不是雪上加霜嗎?臣沒辦法,隻能求殿下幫忙做個調解。”
綠蘭……皇後?!好你個郝瑾瑜!
劉子駿袖下的拳頭握得哢哢響,麵上維持淡淡的笑意。
“母後這般做確實不妥,舅舅放心,孤回去定從中說和。”
孫佑常感恩戴德,劉子駿用理智支撐著完成應酬。
吃罷飯,劉子駿急急返回寢宮,一眼便看到明亮的綠蘭。
他特意用薄如蟬翼的珍珠紙糊了個不透風的“密室”,外麵的光可以透進來。害怕溫度不夠,花朵會提前敗落,在花盆下生了溫熱的無煙炭,派專人看管。
越想越氣。
劉子駿伸手兩根手指,夾住珍珠紙的邊角。隻要一拉,凍死你個小沒良心的破蘭花。
手指晃了晃,紙牆劇烈搖動。
劉子駿慌忙鬆手,心想我拿蘭花撒什麼氣?該找罪魁禍首理論才是。
行至半路,慶雲滿麵大汗地向他跑來。
“奴才可算找到殿下。大人被皇上下了刑部大牢,要處死大人!”
劉子駿震驚不已,問道:“你把事情說清楚。”
“苛信長背信棄義,今個一早進宮告大人的黑狀,說大人私自挪用皇上禦庫二十萬兩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