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7點,月月早點鋪裡半睜著眼呼嚕粥的食客們忽地眼前一亮,口裡的粥還沒咽下去,都撐起眼皮,想看看這聖光來自何人。
宋帆穿過門簾,帶進一陣混著隔夜香水的晨風,他汲著拖鞋啪嗒啪嗒走到灶台前,衝在汩汩蒸汽裡不識廬山真麵目的老板喊:“老板,要兩屜小籠包,打包。”
看到了這個金孔雀,食客們又埋下頭,繼續早餐大業,這隻金孔雀甚至不夠格作為他們上班時的閒聊素材。
不過,很快就夠格了。
老板抬起一層蒸屜,沒熟,又抬起一層,沒熟,再抬起一層,哈,熟了,這時,門口倏地傳來一陣劈裡啪啦的門簾聲。
早點鋪裡所有的眼睛循聲望去,一位大哥站在門簾前,提了提褲腰帶,墨鏡裡射出的目光無差彆警告了所有人不要多管閒事,他吱吱吸口煙,向灶台走了幾步,一巴掌拍在那位金孔雀肩頭。
“宋帆?”
宋帆後頸頓時僵住了,點頭yes搖頭no?他看到大哥衣領處隱隱沒沒的刺青,他的理智告訴他,點頭和搖頭都是“no”!
大哥又深吸一口頂級過肺,兩指捏下煙頭,在醃蘿卜罐裡彈了彈煙灰,說:“那你是默認了,宋帆。”
說完,大哥微微向後一彎腰,局促的上衣堪堪摟住的肚皮終於露出來和所有人sayhi。
“進來吧,就是他。”
話落,門簾又是一陣劈裡啪啦,小小的早點鋪裡一字排開了6個肉裝大漢,長相十分“可礙”,吃瓜的食客們不由得默契看向這位先鋒大哥,眼裡滿是喜愛,大哥寸頭上的刀疤都變得儒雅了。
然而當事人宋帆並沒有覺得眼前這一位和門口那六輛有什麼區彆,他一動也不敢動,張張嘴,說:“大哥,您找我什麼事?”
大哥陰惻惻一笑,陳年包漿的煙熏黃牙差點亮瞎宋帆的眼,“你有個朋友,聽說你失業了,花了大價錢邀請我們哥幾個來陪陪你。”
大哥那一隻煙油味大手攬住宋帆那弱雞似的肩膀,就要把他往鋪子外推,或者說,是往門口那六輛肉先生懷裡推。
多虧了宋帆身上的高級金絲睡衣,讓他滑溜地跟泥鰍一樣,一轉,一退,竟讓他從大哥臂彎滑出來了。
“哥,不用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宋帆一邊禮貌告彆,一邊瞅準了門口人牆與水泥牆的一處縫隙,往這一鑽,以為鑽進了陽光大道,結果被漢子猩猩似的手臂一攬,攬進了懷裡。
宋帆眼前一黑,一股汗臭強勢進入了鼻腔,直衝腦門,腦神經還儘職儘責地識彆,居然是一股鹵鴨味!?
漢子就這樣把宋帆像攥了隻雞似的攥在懷裡,上了早點鋪門口停著的灰色小麵包車。
其餘六人也魚貫而入,一個四座車擠進了8個人,早餐店裡的人都為這輛小麵包捏了把汗,麵包車雖然顫顫巍巍晃了幾晃,到底還是堅強地開走了。
麵包車裡,除去開車那位,六張臉都圍在宋帆這個小白臉的上下左右,活像七大姑八大姨圍觀侄女新下的崽。
“大哥,我能摸摸他的臉嗎,看著跟雞蛋白似的。”
一隻香腸結似的手試探著靠近宋帆,被大哥一掌打下。
“嘖,你算老幾敢在排在老子前麵。”大哥豎起手指對這弟兄幾個點點點,“我第一個,東子第二,老木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