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與海看完了所有證詞,沉默抬起眼——這份證詞裡不僅供述了江若見在這次綁架事件裡的所作所為,還有宋帆和江若暖對顧氏集團的蠶食過程。
顧以曉:“爸,這就是你的乖女兒乾的好事。”
江若暖再次坐不住了,彈起身:“爸爸,宋帆他到底說什麼了?!”
顧與海沒有回答,抹了把臉,手機還給顧以曉,站起身,走到窗邊,留給兩個女兒的是一個已經不如當年挺拔的背影。
“宋帆已經把你供出來了。”顧以曉目不轉睛地盯著江若暖,舍不得錯過一秒她的精彩表情。“他說,這一切都是受了你的指使,膩答應他,事成之後會給他一百萬讓他出國。”
“不是的!不是的!”江若暖跑到顧與海身後,想去拉他,卻被顧與海那肅穆的氣場逼了回來,隻得站在離他兩步遠的地方。
“爸爸,不是這樣的!一定是顧以曉給宋帆錢了!她讓宋帆汙蔑我!”江若暖氣急敗壞的手指頭顫抖著指向喝茶的顧以曉。
倏地她又想到什麼,像找到解藥的絕症病人一般激動地說:“是陸知行!是陸知行指使的,我在山莊偷聽到了他的計劃!”
顧以曉給自己摻了杯茶,說:“哦?是嗎,那你既然已經聽到陸知行要害我,為什麼不告訴我呢,還是說,著正合了你的意?”
江若暖久違地冷靜了一刻,乾咽了口唾沫,說:“不,我當時沒聽到他要害誰,隻知道他要綁架一個人還要用濃硫酸毀容。”
“爸爸,你一定要相信我!”像是找到了錨點,江若暖有了股莫名的底氣,她上前一步拉住顧與海的袖子,輕輕搖晃著。
顧與海回過頭,拿出他那部套著黑色小牛皮手機殼的iPhone18,說:“既然你這麼說,那就給陸知行打個電話吧,來。”
顧與海仍然保持著長輩的涵養,溫柔的動裡卻透露出不容江若暖拒絕的威壓。
江若暖後退一步,這雙眼睛或許曾慈愛地看過她,可現在,卻突然變得陌生了,痛心、悲傷和從此一刀兩斷的冷漠,在這雙眼睛裡交織流轉。
“既然你不打,那我替你打。”
顧與海撥通了陸知行的電話,打開免提,把手機出音孔朝向江若暖的方向,等待對麵接聽。
“喂,顧叔,我小陸啊,您找我什麼事?”
是陸知行那清朗的嗓音,做作的腔調聽得顧以曉想吐。
“你……”嗓子裡像堵了塊石頭,問不出那句話,顧與海憋了半晌,長歎一聲,“你自己問。”
江若暖扭捏了片刻,還是接過手機,“陸知行……是你……”
江若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
豁出去了!
“讓宋帆綁架顧以曉是你的主意,用濃硫酸潑她也是你想的,對不對!”江若暖換了個潑婦罵街的氣勢。
“……”
對麵沉默了一陣,隨後,手機裡傳出隱隱約約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江若暖,你有病吧!”
對麵有人問了句什麼,陸知行帶著笑腔答道:“那個姓江的傻逼,幸虧我當時沒跟她合作,她這會兒正被批鬥訥!”
收住笑聲,陸知行又對電話這頭說:“顧叔,曉曉姐是我親爸的親兒子的親老婆,我的親嫂子,我是萬萬不可能乾出害曉曉姐的事的,都是江若暖,她以為我跟我哥不合,就想攛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