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療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同時在場的,還有另外一位喬納什的學生,是個金發碧眼的年輕女孩子,看上去才不過二十出個頭,聽說也是心理學上的天才,特招進入到了喬納什的團隊中。
“碧昂絲,請陸先生先出去。”
喬納什披著一身白大褂,先前就被陸臨川氣了個夠嗆,看著馬上就要開始催眠治療了,結果這個男人還是在診療室裡站著,更加氣不打一處來。
原本已經準備開始做記錄的年輕女學生略微有些意外得看了自己的老師一眼,隨即放下了手中的筆記本,走到陸臨川的麵前,“陸先生,請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照顧您的妻子的。”
這話,從一個笑得真誠,熱情洋溢的女學生嘴裡說出來,還是有那麼幾分可信度的。
從頭到尾,顧以曉都隻是保持著淡淡的笑容,坐在那裡。
沒有看向任何人。
這樣的情況,實在是太詭異了。
讓陸臨川如何能放心?
“跟你的老師說,我就坐在角落裡,不會打擾到他,如果他還是這麼磨磨唧唧的話,那麼今天我就先帶著她回去了。”
他自然是不會走的,就如從前一般,無人能向陸臨川發號施令。
喬納什又被氣到,但無可奈何,隻能任由陸臨川待在那裡。
治療開始,喬納什拿了一個懷表過來,引導顧以曉的視線集中在懷表上,這就是最為原始的催眠。
讓顧以曉進入到被催眠的狀態,讓大腦皮層的潛意識來到催眠師的麵前。
“現在,想象你在臨市的一處房子裡。”
喬納什緩緩道來,宛如是夢中那個忽遠忽近的聲音。
顧以曉的神情依舊沒什麼變化。
“你看到了什麼?”
喬納什提問,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顧以曉的身上,看她能夠說出什麼來。
“電視機。”
這個回答讓所有的人都皺起了眉頭。
“電視機上在放什麼?”
喬納什看了學生一眼,繼續問。
“新聞。”
顧以曉的眉頭忽然皺緊,似乎是看到了什麼不是讓她覺得很好的東西。
“什麼新聞?”
喬納什繼續問。
“是我爸爸,我爸爸死了。”
剛剛還十分平靜的顧以曉忽然渾身開始抽搐起來。
“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們不得好死!我一定會報仇的!”
“陸臨川,陸臨川,你彆過來,你給我滾出去,滾出去!”
“彆跟我一起死,滾出去!”
突然而來的情緒爆發,讓陸臨川當即從角落裡走出來,走到顧以曉的身邊。
“她怎麼了?”
監測她腦部活動的機子在發出尖銳的爆鳴,碧昂絲也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況,姣好的麵容上滿是驚慌。
“現在聽著我的命令,我數到三,你就可以離開那個房間,徹底醒過來。”
喬納什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聲線,讓它聽上去不至於太過顫抖。
“一!”
“二!”
“三!”
在“三”的指令發出去的瞬間,顧以曉的眼睛瞬間張開。
她的眼睛並沒有焦距,眼神茫然地在所有人的身上轉了一圈,最終定格在陸臨川的身上,她看著他,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
整間辦公室都安靜非常,如果有根針掉到地上,這個時候大概也是被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