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抄詩(2 / 2)

想到這兒,小環對自家少爺的崇拜又多了幾分。

“真是胡鬨……”

馮拓一直在觀察許清,見許清竟與自己的婢女嬉戲打鬨,心中的怒火在瘋狂燃燒。

這可是濮園詩會!竟因他一個人被拉低了檔次!

現在想來,陸小姐嫁給這種人真是暴殄天物,毀了她原本光明的一生。

馮拓覺得,自己有必要為陸晚禾出這口惡氣,讓許清在整個素州城裡顏麵儘失,再也不敢出門。

“許兄,朱公子雖然犯了錯,但他可是伱的密友,你對這件事怎麼看?”

詩會上的眾人,早就為這件事討論的上頭,如今聽到許清是朱元德的好友,連帶著把他也敵視起來。

抄詩人的朋友是什麼好東西?更何況這許清先前就臭名昭著,兩人簡直是一丘之貉。

大夥都覺得自己有必要為文壇伸張正義,把這些紈絝公子趕出詩會。

“這有什麼好說的,兩人肯定都是一路貨色。”

“沒錯,我們把這姓朱的揪出來,他怎麼會傻到出來找罵?”

人群之中,不知是誰發出了不屑的聲音,引起了其餘人的共鳴。

小環剛想站起身維護自家公子,就被許清按住了肩膀,動彈不得。

“不就是抄幾首詩嘛,弄得那麼嚴肅乾嘛?”

許清把桌案上的清酒喝完,晃晃悠悠的起了身,來到了朱元德的身旁。

“小朱,要我說,你這件事做的也沒什麼錯,完全是這秀才不講究契約精神,把賣給你的詩又拿來自己用了……怎麼,當了婊子又立牌坊,錢拿了還想要名,真覺得自己占理呀?”

許清的這番話,說的眾人全是一愣。

大家都以為許清會用自己的家世壓人,卻沒想到許清一反常態,竟指著那秀才的鼻子罵了一番。

秀才也被說的懵然,張了張嘴巴,不知道該如何還口。

馮拓微皺眉頭,淡聲說道:“許公子,這裡是我靖東侯的詩會,不是你撒潑打滾的地方……如果你和你的朋友隻是抄了幾首詩就想來出風頭,就彆怪我不客氣,派人把你們請出去了。”

馮拓在請字上說的很重,候在院裡的家丁也向前邁出一步,似是做好了蓄勢待發的準備。

許清朝兩側擺了擺手,輕描淡寫的說道:“在場的江南才子少說也有百來號人,不如我把我抄的詩念出來,你們誰作的詩能出其右,我當場給他磕兩頭。”

“老大老大!萬萬不可呀!”

朱元德見許清願意為自己出頭,早就感動的痛哭流涕了。

可聽到許清要拿自己的膝蓋當賭注,他頓時就慌了神。

要知道,許清的姑姑可是當朝太後,金貴得很,連小皇帝都要遵照其的意願行事。

這種身份怎麼能下跪呢?

馮拓見許清這副信誓旦旦的模樣,也有些疑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應這賭約。

要是因為許清得罪了太後,他幾個腦袋都不夠掉的,可若是就這麼放許清走,自己江南詩壇的名聲就不保了。

讀書人最重風骨,以不向強權低頭為傲,他馮家也是正兒八經的功勳世家。

若是連許清這種人都怕,以後誰還瞧得起他?

正在馮拓遲疑之際,坐在他身後不遠處的老者扣動桌麵,傳出兩聲清脆的聲響。

馮拓明會其意,茅塞頓開。

有德高望重的長者撐腰,他的心裡就有底了。

“嗬,許公子好大的口氣。會試榜上年年有我江南才俊,我這詩會上的任一詩客,可能就是明年科舉的會元狀元,真不知道你哪來的底氣敢與我們所有人叫板!”

“說得好!”

馮拓把詩會上的人都誇了一遍,迎來了眾人的拍掌叫好。

當然,馮拓也不敢讓許清真的下跪,就想了一個折中的法子。

“聽說許家家產眾多,我贏了也不要你下跪道歉,你割讓良田五十畝地給這位落魄的秀才兄弟,讓他和他的家人安穩過日就行。”

那些人聽到靖東侯打賭還不忘幫助他人,都誇這名侯爺高風亮節,懲惡揚善。

許清想都沒想,點頭答應。

“行呀,那如果你輸了,你就把濮園這塊地皮送給我。”

馮拓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許清會要濮園。

靖東侯府不如許家家大業大,再加上他近些年散財交友,值錢的地方早就沒幾處了。

這賭約要是輸了,那他的損失可就大了。

但許清胸無點墨,充其量就會找些詩作裝樣子,他怎麼可能會輸?

“好!我就拿這偌大的濮園和你賭了!”

馮拓做完這個決定,激動的心情無法用言語表達。

因為他知道,這場詩會的情況會實時送到遊船之上。

……

涪江,遊船。

甲板上的船柱雕梁畫鳳,十分精美。

玲瓏彆致的飛簷翹角形成了一個四角亭台,將各位大家閨秀包含在其中,置於江景之上。

整艘船上不僅擺滿了鮮花,還設置了層層珠簾席坐,上麵擺有精雕細琢的桌案,專供這些女子品茶閒聊,看花賞景。

陸晚禾在未出嫁之前,也參加過幾次詩會,可那時的人數和規模,遠不能與這次的濮園詩會相比。

陸晚禾與一些認識的大家小姐打了招呼,帶著季夏來到了位列靠前的坐席上,靜待詩會那邊的佳作傳來。

季夏滿是興奮的望了幾眼,小聲道:“小姐,早就聽說靖東侯舉辦的濮園詩會是江南最為風雅之地,今日算是長見識了。”

“季夏,山不在高,水不在深……慎言。”

即便有珠簾替各家小姐遮擋容顏,陸晚禾在座上的坐姿也很工整。

她的雙手置於膝上,秀眉輕蹩,似是有自己的一樁心事。

“小姐,都出來玩了,怎麼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陸晚禾頓了頓,溫聲細語的說道:“靖東侯與我夫君不對付,夫君因我來參加詩會,極有可能和主家起衝突……參加詩會這事是我們衝動了。”

季夏不樂意了,她撇嘴說道:“小姐,這怎麼能怪到我們身上?少爺行事放蕩不羈,起衝突也是他自己要強來的結果……再說了,我看那靖東侯風度翩翩,比少爺好了不知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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