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小的眼神中充斥著些許渴望,許清總覺得這眼神似曾相識。
看來這阮小小並不甘心做一個青樓歌女,她還是想趁著這次機會,認識陸晚禾的。
“這你可真沒戲,許府後院的規矩是沈氏立的,連我進許府都隻能走偏門小道見他,你就更彆想了。”
許清還沒來得及開口,朱元德便迎了上去,誇誇其談,“本公子跟老大認識十餘年了,整個許府後院裡,我就見過那秦氏一麵。”
阮小小捂嘴偷笑道:“沒想到素州城裡我行我素的許公子,在家這麼怕老婆……不知道那秦氏漂亮嗎?”
“就看了個背影,那當真是身姿窈窕,可比天上仙女呀。”
朱元德的眼珠子一轉,上前輕輕攬住了那阮小小的小蠻腰,“不過依本公子所看呀,你比天上的仙女更漂亮。”
“哎呦喂,朱公子,您這小嘴可是比蜜都甜。”
許清看著這原形畢露的死胖子,一臉的無奈。
不過也幸好,這小子沒見過自己後院裡的夫人,他要真見到秦氏陸氏的正麵,怕就對醉鴛樓裡的庸脂俗粉沒什麼興趣了。
不過這也更加重了許清心中的好奇,雖然這尋常青樓女子長得一般,保不準人家紅牌花魁不一樣呢。
按照小說裡的劇情,自己不得穿越過來和那春十三娘吟詩作對,共度春宵?
“對了,你們醉鴛閣的春十三娘呢?往常不都是她來伺候我老大的嗎?怎麼今天看不到人影呢?”
陳嬤嬤從門口的人群中湊了過來,對著許清和朱元德連連致歉。
“二位公子有所不知,我們這些小本營生一般都很害怕各位起爭執,尤其我們這醉鴛閣裡的紅牌就春十三娘一人,派出來服侍哪位公子都會被另外一桌記恨上心……所以遇到這種事情,春十三娘一般會說自己身體抱恙,臥床不出的。”
陳嬤嬤說到這兒,轉了個話鋒。
“不過今日許公子這詩詞太好了,我陳嬤嬤就破個例,讓十三娘來接許大公子的客……畢竟小十三和您也是舊識,她若是聽到許公子專程來看她,一定會笑得合不攏嘴。”
不得不說,古代青樓的業務就是熟練。
老鴇一席話說的推心置腹,好像真的是被許清的風采折服了一般,哄得人很是開心。
許清點了點頭,便等著樓內的丫鬟上樓,去領那春十三娘下來看看真麵容。
但那丫鬟的身影剛剛消失沒多久,樓上就傳來了一道尖銳的驚叫聲。
“死……死人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許清,他一個健步繞過麵前幾人,快速衝上樓閣。
隔著兩層樓梯,他都能望見那丫頭佇立在門口,滿麵驚慌,不知所措的模樣。
等許清趕到門口的時候,房內的血跡已經枯竭。
豔名驚動整座素州城的春十三娘,正被一種極其扭曲的姿勢掰斷四肢,掛在了房梁上。
她的眼眶裡是黑漆漆的一片,宛若是陰森的坑洞。
“唔……”
最先發現屍首的那名丫鬟承受不住如此可怖的畫麵,轉頭衝出一側,對著地板嘔吐了起來。
許清對屍體倒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但他心中所想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自己是順著前身經曆調查中毒一事的,可為什麼三房四房都對以前的事情遮遮掩掩,而在自己來到青樓後,曾經常點的紅牌又會死於非命。
有人在阻擾自己調查這件事。
許清深吸了一口氣,踏進了房間。
剛一進屋,他就察覺到了不對之處。
這名紅牌的房間內擺物正常,連銅鏡前的梳妝盒都隻是半開到一半,露出了一半的唇脂。
此時,那陳嬤嬤和朱元德姍姍來遲,前者看到屋內的場景幾欲昏厥,淚灑當場。
“十三娘呀!我的十三娘呀……這是哪個天殺的賊人乾的,我家十三娘兢兢業業的,又沒有惹過誰,怎麼會遭此橫禍呢……”
朱元德也看傻了,他平日隻懂得吃喝玩樂,哪見過如此凶殘至極的場麵。
尤其是這春十三娘以前還在他的麵前談笑風生,如今竟被人挖去雙目,變成了一具紅粉骷髏,這讓他如何淡定的下來?
“報官!快去報官!”
樓下的小廝聽到動靜,忙跑出大門去報官。
其他賓客一聽到醉鴛閣裡死了人,立馬作鳥獸散,哄作一團跑出閣樓。
“老大……我們也走吧,這裡似乎不是久留之地。”
朱元德的麵色青紫,根本就沒勇氣朝房裡看第二眼,但許清卻抬起了手,拒絕了他的提議。
“你先去樓外等著吧,我問些問題。”
陳嬤嬤抹眼淚抹到一半,聽到許清的話有些懵然,“許……許大少,你想問些什麼……”
“我其實今日就是為了春十三娘而來,因為先前聽聞她與我接觸頗多,有這回事嗎?”
陳嬤嬤愣了片刻,沒想到許清居然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問些無關痛癢的問題。
可素州許氏的背景很大,她醉鴛閣可招惹不起,所以隻得老老實實的回答問題。
“是,在您沒失憶之前,確實老來照顧我樓的生意,每次都會點天子一號房,找這春十三娘作陪。”
提到春十三娘,陳嬤嬤的眼淚又控製不住的流下來了。
醉鴛閣上兩個紅牌被贖身之後,就隻有這春十三娘能撐撐場麵了。
雖然醉鴛閣在人數上比不上隔壁的紅鸞樓,但好在春十三娘的名號響亮,有不少自詡風流的公子才子,都會為了一睹十三娘的舞姿豪擲千金。
如今春十三娘死了,她的搖錢樹可就沒了。
“春十三娘有其他的熟客嗎?”
“許大公子,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還在乎這些嗎……”
陳嬤嬤話說到一半,看到許清的臉色似乎不像是在開玩笑,便抹了抹臉上的眼淚,抽泣著說道:“熟客當然有,但素州都知道您常來逛醉鴛閣,因此哪家公子都不敢逾越太多,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