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是真小人(2 / 2)

若不是許清的提醒,他們早就遺忘了這許家三夫人的存在。

“夫君,你……你這是何意?”

陸晚禾的紅唇微張,在努力抑製自己心中的混亂和不安。

高婦人尷尬的笑了笑,“許公子彆開玩笑了,她隻知道讀書寫字,從不鬥蛐,哪懂得這些……”

“我家小姐不懂,但我懂呀。”

人群中讓開一條通道,季夏提著一個造型奇異的籠子走了過來,籠外用黑布遮了個嚴嚴實實。

她把那籠子放在瓶前,撤去黑布,露出了一隻通體發黑,體型比尋常同類大出三倍的鬥蛐。

那高婦人見狀,手腳冰涼,心跳也越來越快,仿佛有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懼正在逐漸吞噬她。

這麼大的鬥蛐,自己要怎麼才能贏過對方?

她也是花了全身家當,才買到了珍稀名貴的寧陽縣鬥蛐呀!

“還不死心嗎?”

聽到許清的話,一旁的陸公達像是猜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原本名聲惡臭的紈絝子弟,現在在他眼裡,已經化作了一隻凝視獵物的凶虎,隨時都要把他開膛破肚。

“許公子……這些都是您做的?”

經過陸公達的提醒,陸府眾人突然醒悟過來,這鬥蛐大會不是許清要看的嗎?

自己這些人也都是為了他口中的彩頭,才不顧一切的購置鬥蛐,想在今日奪得家主之位的。

“欺人太甚!”

“賠錢!”

“就算你是許家人,你也不能這樣對我們!”

“……”

許清拍了拍手,陸府的大門瞬間被撞倒在地,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

而後沒過一會兒,就有三十多名手拿鈍器的許府家丁衝了進來,把這些人團團圍住。

常年從事體力勞動的仆役,比起這些被養在深宅裡的人,不知要強壯上多少倍。

他們剛一出現,陸家人的聲音就淡了下去。

陸公達知道許清這是早有準備,不得不拉下老臉賠笑道:“許公子,我們也沒犯什麼錯,何必要這樣對我們呢?”

“君子喻於義,小人喻於利。”

許清一字一字的說完,問道:“你們誰能給我解釋下這句話的意思,我今天就放過他,把他買蛐蛐的錢原數奉還。”

陸家人麵麵相覷,無一人能解釋清楚這句話的含義。

哪怕有人先前讀過書,也因為近兩年的時光荒廢掉了。

畢竟有許家養著他們,他們什麼都不用愁。

“兩年前,你們入住陸府,鳩占鵲巢,將我夫人的宅邸視為自己的家產。而後你們又為了一己之私,逼迫我夫人完成婚約,好給你們陸家輸血,讓你們人人都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陸公達膽顫的說道:“許公子,我們可是親家呀,親家互相幫扶,這不是稀鬆平常的事情嗎?”

“海大富。”

“小的在。”

“把這老東西掌嘴十下丟下去,我看著煩。”

“是,少爺。”

不等陸公達有所反應,海大富就帶著兩名家仆走上前來,甩了那陸公達十個大嘴巴子,將他丟到了人群裡。

陸家人看到許清竟如此凶狠,紛紛都閉上了嘴巴,不敢言語。

“你們今日又為了家主之位和我送來的錢財,不顧人倫道義,爭了個頭破血流……你們說,自己是君子還是小人?”

“我不服!”

人群中,高婦人目眥欲裂,憤怒的看著許清說道:“明明是你昨天夜裡給我說,讓我今日潑臟水給陸公達,好搭把手幫我繼承家主之位,為什麼你還要道貌岸然的批評我們?”

情急之下,這高婦人連公子的稱呼都不想叫了。

許清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一切都是我做的……但我跟你們不同的是,我是真小人。”

“你!”

“我家大勢大,本就可以用家世欺負你們呀,之所以陪你們演這出戲,就是圖個開心。你們真以為做我許清的玩伴,整日逛逛勾欄,喝酒聽曲就行了?不好意思,你們還攀不上我這根高枝。”

許清的話讓陸府眾人紛紛沉默。

是呀,許家有那位罩著,他們算什麼東西?

哪怕是去縣衙裡報官,那官家聽到許清的名字,恐怕都不會升堂審案。

自己這些人真是瞎了眼,想去阿諛奉承這種紈絝子弟。

“從今往後,你們都給我滾出陸府,愛去哪去哪……海大富,趕人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今日我就要看到這陸府空下來。”

許清說完這句話,便站起身,拍拍屁股走人了。

那些陸氏族人的眼裡失去了光芒,宛如行屍走肉一般癱坐在地上,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恐懼。

失去了許家的接濟,他們就得自己乾活了。

“娘,我們接下來該去哪呀?”

陸襄走到那高氏婦人的身旁,用小手拽了拽她的衣裙。

今日鬥蛐大會,陸家把這些關在柴房裡的孩子們都放出來了,而那高姓婦人本想帶著自家兒子奪取家主,卻沒想到鬨出了這種荒唐事。

這讓她這個當母親的,在孩子麵前抬不起頭來。

“我們……”

“襄兒,你過來。”

台子上,除去帶著人手趕來的海大富,還站著姿容清麗,身材嬌弱的陸晚禾。

她的眼神綿軟,溫柔而恬靜,給人一種深深的安撫感。

“小禾姐姐!”

陸襄見到陸晚禾,跑了過去,直接撲進了她的懷裡。

陸晚禾寵溺的揉了揉他的腦袋,笑著問道:“襄兒不用怕,姐姐來給你們做主……季夏。”

季夏抬起頭,應了聲,“小姐。”

“把這兩年許家給我們的月錢拿出來,分給這些族人回家……我記得咱們陸家在隴西還有一些田產,你們拿著路費回去下地乾活,一定能謀取生路。”

陸家人不可思議的看向陸晚禾,他們本以為這些年侵吞了她阿爺的府宅,又故意冷落嘲諷她,這女人就算不會落井下石,也一定會冷眼旁觀。

但他們都沒想到,陸晚禾竟然會以德報怨,給身無分文的眾人路費。

“小姐,這可是咱們自己的錢……”

季夏的臉上寫著不情願,在她看來,這些小姐的同族宗親就是罪有應得,管他們的死活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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