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雲鬢花顏金步搖(2 / 2)

相比於小環,楊柳的穿衣手法明顯更為嫻熟一些,很快就幫他置換好了行頭。

“少爺,奴婢聽說您最近在三夫人那兒偷了不少的詩詞。”

許清對著鏡子擺了擺造型,心不在焉的問道:“怎麼?你也想要一首?”

“不是奴婢,是我家小姐喜歡……先前在望月樓的時候,有不少名人墨客會趕著去樓裡給她寫詩作畫,其中不乏一些當代名家。可小姐左瞧右看,發現就這四房陸氏的詩詞寫的最好,足以達到青史留名的地步。”

許清停住了手上的動作,轉過頭望向楊柳。

“你家小姐也想垂名青史?”

“少爺說笑了,小姐就是喜歡,彆人有的她想要,彆人沒有的她更想要……嗯,不過少爺您可能不清楚,我們四院跟三院的關係不大好,所以就隻能通過您來拿詩了。”

許清想了片刻,笑著回道:“當然沒問題,鍍個金嘛,人之常情……你把紙硯備好,我這就把前兩天在三院那兒看到的詩詞抄下來,保管讓你家小姐出名。”

“謝謝少爺。”

楊柳嫣然一笑,如蝴蝶一般飛奔而去,留下陣陣香風。

沒過一會兒,她便端來一盤紙硯墨筆,呈到了許清的麵前。

許清大筆一揮,對自己今日所抄的詩詞甚是滿意,隨即他就哼著小曲走了出去。

待到少爺的人影消失在門外,楊柳才敢將那張紙拿在手裡,細細品味。

“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凡夫。雖然不見人頭落,暗裡教君骨髓枯。”

饒是楊柳從小生長於風月場所,也不禁被詩詞上所露骨的內容晃愣了神。

這不就是再說小姐嗎?

隨後,她的臉龐升起朝霞,微微泛紅,輕聲啐了一口。

“真不是個正經人。”

……

許清從四院出來,就直奔著自己院子走去,路上他一直在想下毒的事情。

眼下的線索全斷,調查陷入了僵局。

四院的說辭應該是真的,因為楊柳口中的事情很難作假,找海總管和其他下人一對便知。

但他還是放不下心。

凶手必定出自於後院,可如果對方不是三院四院裡的人,那就隻能是海大富掌管的大院出現了問題。

可海總管在許府待了這麼久的時間,下毒的機會應有儘有,又怎麼會做出這種傻事呢?

這於情於理都說不通。

所以許府後院一定有問題,究竟是哪處被自己忽略掉了?

許清走到院子門口,就瞅見身材魁梧,穿著深藍色袍服的焦亭長站在門口等候。

對方那極有辨識度的刀疤橫跨右半張臉,嚇得小環躲在門框後瑟瑟發抖,生怕對方強行闖入。

許清的回來,更是讓小環緊繃著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裡。

“少爺……你先彆過來,這個人長得好凶,人也好怪……而且他一來就說要找你查案,少爺,你快去找海總管把他趕出去吧!”

許清對這蠢丫頭的擔心哭笑不得,“你也不想想,咱們這兒是許府,有誰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海總管放到府裡?”

“哦哦。”

小環想明白了這一層,就明白了院前的這個人雖然長相嚇人,但他是真有事找自家少爺。

焦亭長在看到許清後,畢恭畢敬的彎身拱手,行了個大禮。

“許公子。”

許清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問道:“焦亭長今日怎麼沒穿官服?”

焦亭長目色深沉,眼神平靜的答道:“案子還沒查明白,不太方便穿。”

許清皺起眉,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古代有句俗語叫民不與官鬥。

因為尋常人家勢單力薄,是經不住官府搜查的。

那賣油郎住在素州城裡,又有人報出了藏身地點,按理說很快就能被緝拿歸案,怎麼會拖了這麼久的時間?

“焦某人來這兒,就是想請許公子與在下同去西街,去那些賭坊裡麵調查清楚。”

“那些賭坊還在營業?”

古代雖然允許賭坊的存在,但西街的賭坊畢竟藏匿過人犯,應該會被官家封市停業才對,怎麼會一點影響都沒有?

許清看焦亭長麵有難色,便沒再細問。

他轉頭衝院子裡的小環說道:“家裡的事你先幫我瞞著,晚上睡前留個縫,明早我會偷偷溜回來。”

“哦……好的,少爺。”

小環聽到賭坊查案這些詞,心裡很是擔憂。

但她身為少爺的心腹和貼身奴婢,又不能忤逆自家少爺的意思,隻得點了點頭,按照許清的吩咐照做。

……

素州最熱鬨的地方是東西兩市,那裡的店鋪林立,巷子各處都會有席地而坐的商攤小販。

商販們從全國各地而來,售賣著五花八門的東西,才造就了素州江南重鎮的繁華市景。

不過東西兩市有所不同的是,西市上的酒肆花樓,花鳥棋鋪會更多一些。

如果順著巷道來到西街,還能看到彼此相鄰的賭坊藏在深處。

當許清與焦亭長來到川流不息,車水馬龍的西市門口,他就問起了焦亭長此行的目的。

“遇到什麼難事了?”

焦亭長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口說任何話,許清就能猜到他有事相求。

“伱雖然隻是個亭長,但畢竟是在素州知府手下做事,台上台下都是有些權重的……連續兩日都沒能破案,隻能說明你們在查這賭坊的時候受阻,對方的背景很難處理。”

焦亭長聽完許清的分析,瞪大了眼睛。

因為一切正如對方所說的一樣,那日他帶著府衙官差趕去查封,被這些賭坊裡的小二堵在了門口。

這裡家家都有官府所簽發的文書,享有豁免權,蓋有府印公章。

最後雖然是掌櫃出了麵,讓他們搜了後院客房,可焦亭長還是覺得這些賭坊大有問題,應該藏有某些不能說的秘密。

“許公子料事如神,在下佩服。”

焦亭長對許清的本事再也沒有半點懷疑,索性將那日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許公子,事情大致是這樣的……後來小人在排查各家賭坊的時候,雖沒有搜到東西,卻發現了一樁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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