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陽看著父親這架勢,他有一種想要退縮的衝動,路旁的荊棘叢生,把他的胳膊劃出來了一道道傷痕,疼的他齜牙咧嘴。
“在那裡磨蹭啥?不是讓你光說不乾的,過來,我砍柴,你綁繩子,速度點。”水生望著春陽,似乎洞穿了他的內心,連忙催促道。
春陽便裝模作樣的在那裡捆著繩子。父親看他的時候,春陽表現的格外賣力;父親不看他的時候,他就開始在那裡磨洋工,心裡生起了壞主意,累得夠嗆,這苦力活哪是自己能乾得了的?
春陽看著父親沒有要停歇的意思,自己的手上早已磨出了繭子與水泡,這活真還不是他能夠拿下的,與其這裡耗著,不如裝病趁機回家,趕緊把春梅去學校的事情儘快告訴母親。
若是春梅試講順利通過,學校同意春梅到校,他到時候就算後悔已經來不及了,眼看著事情隻有一步之遙就可以拿到彩禮,偏偏在生日認門的時候遭遇到這樣的事情,明遠的父親直接表明——這婚事要往後緩緩。
他承受著著這突如其來的打擊,難道母親在家就不著急嗎?眼下又聽到春梅要去學校的事,他更是坐立不安,晚上連覺也睡不香了。
怎麼辦?怎麼辦?時間像白駒一樣眨眼而去,墨藍色的雲霞裡浮現出一道細細的拋物線,慢慢的將大地的顏色照的明亮。
春陽越來越著急,他想不明白,父親白天不會去砍柴,偏要五點多上山去砍柴,理由竟然是不想耽擱燒火做飯。
父親可以這樣做,自己可是自己做不到,他靈機一轉,一個好想法在腦子裡浮現。
“哎呦,哎呦,我肚子疼。”王春陽雙手捂著肚子,蹲在地上痛苦的哀嚎著。
“這是咋了?看你這嬌氣的樣子,你就應該生在富貴窩裡,長在這山溝溝裡你要不好好乾,看你以後吃啥喝啥?”
“爸,我肚子都疼成這樣了,你還不放過我,我不行了,肚子痙攣般的疼痛,估計昨晚睡覺沒蓋毛毯,肚子受涼了。”王春陽索性直接假戲真演,這樣才能瞞得過父親的法眼。
水生看到王春陽不爭氣的樣子,無奈的歎了口氣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算了,你回去吧!我看啊,這個家裡也指望不上你,你媽咋生了一個你這樣的兒子?簡直就是個孽障。”
“爸,看你說的,我也不知道肚子就疼起來了,難道人生病還會受自己控製,我又不是神仙?”王春陽虛情假意的對水生說著。
“算了,既然不舒服就回去吧!家裡有止疼藥。”水生雖然從內心討厭春陽心術不正,但是,一聽到他身體不舒服的樣子,又開始對自己的親兒子開始噓寒問暖起來。
“爸我就先走了,你一個人砍柴可以嗎?”王春陽瞞天過海裝病的想法算是瞞過了父親,讓他僥幸逃過一次,他為自己的小聰明而沾沾自喜。
春陽脫離了父親的視線之後,他以最快的速度,一溜煙跑回了家,在他心裡,再沒有什麼事情比彩禮的事更讓他牽腸掛肚了,他不想看到眼看唾手可及的事情再變為泡影。
天色漸漸的亮起來,漸漸,東邊的地平線紅得透亮,閃著金光,正一步一步,努力向上升起,到了最後,終於突破雲霞躍出了一輪旭日初升的朝陽。
春陽去父母的房裡轉了一圈,沒有看到母親的身影,又迅疾跑到廚房,心慌意亂地朝著母親喊道“媽,媽,事情不好了。”
郭翠花看到王春陽慌裡八張的表情問道“春陽,你咋了?出啥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