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留下還是離開 大夏第一靈能學院(2 / 2)

他們怎麼覺得,這些好像都是冷尊者的套路?

而明尊者,毫無疑問是中了冷尊者的激將法,完全被冷尊者的節奏帶著走了。

不過,明尊者好像也有點樂在其中的意思,知道這是個圈套,但還是跳得毫不猶豫。

哎,尊者之間的事情,不是他們這些一星二星的召喚師能夠理解並插嘴的,他們也隻有老老實實聽著的份!

……

這邊,冷清霜和明姝兩人為了收徒一事吵得不可開交。

另一邊,在江城異情處的幫助下,薑雨凝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昨晚戰鬥的收尾工作。

先是薑家這邊,在枯葉蝶的幻境作用下,薑父將昨晚的驚魂一幕忘記得一乾二淨。

他隻以為是自己恍惚間出了車禍,所以車子撞壞了,他和薑雨凝被送進了醫院。

薑母昨晚急得一夜沒睡著,電話打不通,人也找不到,都快急瘋了想要報警了。

幸虧及時收到了“醫院”的通知,她才著急忙慌地趕了過來,一邊摟著薑雨凝哭一邊捶薑父,眼淚滾滾而落,又是生氣又是心疼。

學校和薑父薑母工作單位的請假,則是江城異情處以“醫院”的身份幫忙證明處理的。

等一切結束,已經快傍晚時分了。

薑父和薑雨凝雖然沒受一點兒傷,但還是被薑母強壓著做了各項檢查,在醫院住了一整天的院。

反正假都請了,自然要物儘其用,而且,薑母是真的擔心。

這樣的提心吊膽,她是真的不想再經曆一回。

傍晚,薑雨凝正在治療室裡享用她的病號餐,簡單的小米粥配上香菇青菜,還有一塊塊補充蛋白質的白灼雞肉。

雖然味道稍微有些單調,但是口感卻十分豐富有層次,鮮香爽口融合在一起,吃完後胃裡都是暖洋洋的。

薑母坐在床邊的陪護椅上,一邊收拾著薑雨凝用過的碗筷,一邊念念叨叨的。

“雖然你爸運氣不好,大晚上的在小區門口開車還被人撞了,但撞人的那司機態度還挺不錯的。”

“不僅把你們都送來了這樣的好醫院,每人開了獨立病房,還包了全套檢查的費用,儘職儘責的,道歉格外誠懇,弄得我本來想追究都不好意思了。”

薑雨凝默默地擦了擦嘴,麵上一幅聽得十分認真的樣子,實際上卻在走神。

不愧是異情處,辦事效率是真的高,竟然這麼快就做得天衣無縫。

至於這處醫院,表麵上看是一家普通的私立醫院,頂多是環境條件更高檔,醫療設施更先進,當然了,收費水平也是相當的高昂。

但誰能想到,這其實隻是為了受傷的召喚師們做掩護,江城異情處治療室,這才是它真正的名字。

“好了,瞧我,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的,吵到你了吧?”

薑母溫和道:“你先休息,我去你爸那兒看看,你晚上一個人真的可以嗎?”

這所醫院一共八層,薑雨凝住在三樓,薑父住在二樓,兩人都是獨立病床。

薑母本來準備和薑雨凝一起住,但是薑雨凝堅持想一個人休息。

加上薑父昨晚是結結實實地被嚇了一遭,即使枯葉蝶編織的幻境讓他遺忘了那些經曆,精神上的陰影卻仍然存在,狀態不是特彆好。

幾個因素疊加,又再三確認了醫院完備的安保措施,薑母最後還是決定和薑父同住。

薑母耐心地叮囑了好幾句,用手背試了試薑雨凝額頭的溫度,見她的確沒問題,才一步三回頭地下了樓。

薑雨凝乖巧地朝她招手:“媽,你放心,就一個晚上,我不認床,會照顧好自己的。”

“哎,小心些,注意安全,要是遇到了什麼事情,直接給我和你爸打電話。”薑母不放心地再次提醒。

病房裡都是有固定電話的,薑母還特地把自己的手機給了薑雨凝,為的就是預防突發情況。

薑雨凝一一答應了。

等薑母離開,薑雨凝安靜地翻看著書籍,聽見了房門被敲響的聲音。

“進來。”薑雨凝提高了幾分音量開口。

治療室的門被打開,露出一張完全出乎薑雨凝意料的麵孔。

薑雨凝微怔,不確定地喊了一聲:“冷尊者?”

通過眼鏡和黑刀他們的科普,薑雨凝對於召喚師等級有了基礎的了解。

七星及以上的召喚師可以被尊稱為尊者,冷清霜作為八星巔峰召喚師,這一聲尊者的稱呼自然是當之無愧。

“是我。”冷清霜緩步走進,並沒有掩門,而是邀請道:“今晚月色不錯,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走走?”

“啊?”薑雨凝疑惑地眨了眨眼。

她倒是不擔心冷清霜主動約她是打算害她。

畢竟,以冷清霜的實力和地位,真對她有什麼謀算,完全不需要繞這麼大的彎子,直接出手便好,整個江城都沒有能攔住她的人。

因此,薑雨凝隻是遲疑幾秒便點了點頭,答應道:“好的,冷尊者,我們去哪裡?”

“不急,等會兒你就知道了。”冷清霜執起了薑雨凝的手,聲音輕柔地提醒:“閉上眼睛,可能會有些不舒服。”

薑雨凝聽話地閉上了眼睛,纖長的睫羽因為好奇而極輕地顫了顫。

她好像被一股極其溫柔的力量護在了中央,耳邊能聽見蕭然的疾風聲音,但真正拂麵而過的時候卻是柔緩的、徐徐的、輕輕的。

冷清霜說會有些不舒服,薑雨凝卻完全沒感受到。

大約三分鐘後,薑雨凝聽到了冷清霜的下一步指令:“睜開眼睛。”

薑雨凝緩緩地睜開眼,入目的是讓人極度震撼的一幕。

冷清霜帶她來了一處極其陡峭的山巔。

往上看,碩大的月亮好像觸手可及,浸潤著皎潔的銀輝,點點繁星近在咫尺,手可摘星辰不再隻是一句抽象的形容。

往下看,萬家燈火通明,但此時都變成了一個個渺小的點,崎嶇的山路蜿蜒連綿,白日所見的高樓大廈成了螞蟻一般的存在。

“有什麼感受嗎?”安靜了好一會兒,冷清霜忽然發問。

薑雨凝回身,平靜地問:“冷尊者,您希望我有怎樣的感受呢?”

“真是個聰明的孩子。”冷清霜柔柔地撫著少女柔順烏黑的長發,輕笑著說:“但你其實不用這麼畢恭畢敬地對待我,不必畏懼我,忌憚我。”

她抬頭,俯視著山底下的眾生百態。

“你知道嗎?其實從某種角度來說,你和十八歲的我很像。”

“我其實有些奇怪,我之所以長成這般模樣,是因為特殊的家庭背景的緣故,可是據我所知,你應當出生在一個溫馨充滿愛意的家庭,怎麼會養出這樣的戒備心和警惕心?”

薑雨凝垂眸:“冷尊者,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對薑雨凝的態度,冷清霜並不生氣,相反,她很能體諒。

外冷內熱,親疏分明,走到了極端,便是薑雨凝和她的模樣。

冷清霜沒對薑雨凝的話做出什麼反應,而是緩緩地說起了她的故事。

“我出生的冷家,是首都排名前列的豪門世家之一,但冷家之所以能上位,靠的其實是聯姻的裙帶關係。從中嘗到了甜頭後,更是變本加厲,一發不可收拾。”

“冷家的姑娘,從小就是按照豪門貴婦的標準培養的,學的是彈琴插花,怎麼討好男人,怎麼為家族爭取利益,我也不例外。”

“特彆是因為我小時候五官生得不錯,格外受到家人的重視,他們費了大力氣培養我,對我的期待和要求很高。”

“那時候的我什麼都不知道,隻覺得不舒服,卻又沒有能力去改變,直到我遇到了明姝,我才明白,自己的成長環境是不正常的。”

“但在生我的那對男女眼裡,在所有的親人眼裡,我的反抗才是不正常的。他們在我身上付出了那麼多的心血,為什麼我就是不知感恩,不知好歹?”

冷清霜將她的曾經娓娓道來,她的語調很平靜,甚至帶著些割裂。

好像描述的根本不是自己的過去,而是和她毫不相乾的旁人的故事。

但在字裡行間,卻隱藏著難以擺脫的壓抑和束縛感,像是有沉重的大山壓在肩頭,怎麼也推不開,擺脫不得。

“後來呢?”薑雨凝不自覺地投入這個故事中,詢問著接下來的發展。

“後來……”冷清霜冷淡的眉眼染上了清淺的笑,像是春日薄薄的冰麵在溫暖的陽光下融化。

“後來,十八歲那年高考體檢,我被檢測出具有覺醒召喚靈的潛力,接觸到了更高的平台。”

冷清霜的指尖在空中輕點幾下,稀稀落落的雪花紛紛揚揚而下。

湛藍色的冰塊凝聚成一隻栩栩如生的飛鸞,先是落到冷清霜的掌心,最終停留在了薑雨凝的肩頭。

薑雨凝側身去看那隻縮小化的寒冰飛鸞,聽到了冷清霜繼續的聲音。

“從那時候起,我看到了人生的另一條路,一條通過掌握力量來掌握屬於自己的人生的路,為此,我拚儘全力。”

“幸運的是,我做到了,直到今日,這仍然是貫穿我人生的主線,我要獲得自由,我要獲得主動權和選擇權,我要沒有人能控製我。”

“這是我的路。”冷清霜的手輕拂而過,薑雨凝肩頭的縮小版寒冰飛鸞化為一朵八角冰花,慢悠悠地在她眼前墜落。

“那你呢?雨凝,你的路在哪裡,你想走向何方?”

冷清霜的音色是清冷的,像是凝著冰霜似的寒意,但內裡卻浸潤著如水的溫柔和引導。

湛藍色的冰花在薑雨凝的身周聚集,將她徐徐環繞其中,輕柔地旋轉著,如夢似幻。

在這美麗動人的冰雪幻境中,薑雨凝不自覺地靜了下來,安靜地聆聽著草木生長的簌簌聲音,叩問著自己的內心最深處。

她想要什麼?她的路在哪裡?

薑雨凝不得不承認,冷清霜的感知其實是對的。

她雖然是胎穿,卻是帶著完整的記憶穿越,性格和三觀早已塑造完成,又哪裡是那麼容易改變的?

哪怕這一世生活在溫暖的薑家,薑父和薑母給了她無數的愛意。

可是,前一世孤兒的痕跡無法輕易抹去,薑雨凝終究無法像常人那樣輕易敞開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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