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薑雨凝若有所思地點頭。
正說著話，召喚靈檢測的地方到了。
遠遠的，薑雨凝便看到了李飛、李悅溪和葉楓三人。
葉楓已經站上了檢測台，開始了他的召喚靈檢測。
那個台子離地大約十幾厘米，中央豎著一根大拇指粗細的管道，不知道是什麼材料製成的，由下而上，呈現青銅、白銀、黃金、鑽石的遞進顏色。
葉楓並沒注意到薑雨凝的到來，而是根據指示往其中注入了靈能。
隻聽一聲清脆的聲音，管道中的靈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攀登著。
“白銀！過了過了！黃金！還在上升！鑽石！鑽石到頂了！”
旁觀的胖子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驚叫聲，眼鏡也是目瞪口呆，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管道中的靈能已然到頂，耀眼的鑽石色澤閃耀著絢爛的光彩，看得人目眩神迷。
眼鏡腦海裡忽然跳出來一句話。
——有人考了100分，是因為試卷的滿分隻有100分。
瞧著這鑽石光芒的閃耀程度和管道內靈能的高度，這個葉楓，不會也是千年難得一遇的覺醒了傳說級彆召喚靈的絕世天才吧！
“他……他的召喚靈……”眼鏡張了張嘴，好一會兒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這都是什麼天賦異稟的恐怖妖孽！
所有旁觀者的大腦都一片空白，許久都沒能思緒回歸，震驚地看著這奇跡般的一幕。
薑雨凝卻沒有急著回答眼鏡的問題，而是平靜地看著那邊的檢測台，回憶著小說中的劇情。
就在此時，變故突然發生。
那原本到頂的管道，忽然以更快的速度下降，像是後麵有什麼東西在追逐一般。
一個眨眼不到的時間，靈能高度便從鑽石級降到黃金級，再下落到白銀級，最後留在了最低的青銅級。
緊接著，一條手臂粗細的小金蛇虛影纏繞在管道之上，那是檢測到的召喚靈虛影。
青銅品階召喚靈，閃光蛇。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從鑽石巔峰落到最低的青銅級彆，這豈止是一個天差地彆能形容的！
葉楓作為當事人，隻覺得心中咯噔一下，其他人也紛紛發愣。
“哈哈，這個檢測器可能太長時間沒用，出了點小問題。”胖子打著哈哈，擦了把額頭上不存在的汗。
他小跑著上去，臉上堆積的肥肉晃晃悠悠的，動作卻很靈活，看起來一副喜慶的討喜樣子。
“我試試看。”胖子拍拍葉楓的肩膀，安撫道：“彆著急，我先做個實驗，然後你再測試一次。”
“嗯。”葉楓收回了靈能，將手揣進了褲兜裡，掩飾了自己一刹那的失態。
閃光蛇的虛影隨著他的離開而消失，轉而出現的是另外一個威風凜凜的光影。
胖子替代了葉楓原本的位置，朝著儀器中輸入了靈能。
一隻兩米左右的肥胖大猩猩出現在檢測台上，大猩猩的毛發很長，像是銅牆鐵壁一般，格外堅硬。
整個大猩猩都是肉嘟嘟的，看起來和胖子笑眯眯的氣質有幾分相像。
檢測台中央的管道內，靈能攀爬到青銅中央的位置，徐徐停住，不再上升。
這正是胖子覺醒的召喚靈，青銅品階，肥胖猩猩！
胖子鬆開手，召喚靈光影消失，管道內的靈能條也恢複了初始的零位。
“好了，剛剛應該是短路了。”胖子解釋，把檢測台重新讓給了葉楓：“你再測量看看？”
“嗯。”葉楓低聲應下，再次注入體內靈能。
隻聽“噌”得一聲聲響，管道內的靈能條穩步上升，平平地落在了青銅中下的高度。
那條手臂粗細的小金蛇再次出現，虛擬的光影乖巧地盤在管道上，還一下下地朝葉楓吐著鮮紅的蛇信子。
葉楓：“……”
胖子：“……”
眼鏡和其他人：“……”
葉楓又測量了一次，仍然是相同的結果，他尚未覺醒的召喚靈，的確隻是這條青銅級彆的閃光蛇。
最開始的鑽石閃耀光芒，仿佛真的隻是曇花一現，隻是檢測器短路造成的錯覺。
李飛的心裡像是打翻了顏料盤似的，鼻子酸酸的，為他的楓哥難過。
要是一開始隻是青銅品階便好了，偏偏出了這樣的差錯，一下子把期待值拉得這麼高。
現在測出的結果卻隻是青銅品階，這對於葉楓是何等的打擊？
李飛不是當事人，但嘗試性換位思考，都覺得喉嚨裡麵像是堵著什麼東西，上不上下不下的，難受得很。
“楓哥。”李飛看著神色平靜的葉楓，克製不住聲音的哽咽。
“你……你還好嗎？”他小心翼翼地問，觀察著葉楓表情的變化。
“這麼緊張乾什麼？搞得我像是什麼易碎品似的。”葉楓沒好氣地笑了笑，一派滿不在乎的樣子。
“我有那麼脆弱嗎？難道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形象？我承認，的確是有那麼一點點失望，但也就這麼一點點而已。”
葉楓比了指甲蓋大小的一點點，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
“和那些普通人比起來，我已經足夠幸運了，不是嗎？畢竟，能覺醒出召喚靈的，本來就是千裡挑一的人才。”
“楓哥說得對。”李飛吸了吸鼻子，也傻嗬嗬地跟著笑起來：“還是我的思想覺悟不夠高，楓哥您才是真的這個。”
李飛豎起了大拇指，誇張地稱讚。
“得了，彆耍嘴皮子了，快上台去吧，下個就是你了。”葉楓輕輕地踢了李飛一腳，催促道：“讓咱們瞧瞧，你覺醒的會是什麼召喚靈。”
“哎！楓哥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現！”李飛一溜煙跑上去，拍著胸脯承諾。
葉楓被他的傻機靈逗笑了，無奈地搖搖頭，都不太想承認自己和這個大傻蛋是好兄弟。
在李飛走上檢測台的時候，葉楓才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少女，快走幾步小跑過去，樂嗬嗬地打了聲招呼。
“眼鏡哥，雨凝，你們什麼時候來的，怎麼都沒有說一聲？”
“我們也是剛剛才到，正好趕上了。”眼鏡解釋著，右手攥成拳頭，在葉楓的肩頭輕輕地錘了一下。
“你也彆太糾結，召喚靈的品階並不能代表一切，拳頭才是硬道理，我們都很看好你的未來。”
“上次隊長還在和我們說呢，你可是不可多得的寶貴人才，要是有機會的話，一定得把你留下來，我們江城第十七小隊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眼鏡沒說一句安慰的話，而是給葉楓指出了一條楊康大道。
葉楓忍著喉嚨裡的酸澀之意，重重地點頭，嗓子有點啞：“眼鏡哥，謝了！”
“嘿，都喊上哥了，還和咱們客氣啥？”胖子笑嘻嘻地湊過來，自來熟地攀上了葉楓的肩膀。
眼鏡含笑的麵容上也充盈著鼓勵之色。
葉楓隻覺得心裡暖暖的，像是浸泡在融融的暖水當中。
當著李飛的麵，葉楓雖然假裝完全沒把剛才的事情放在心上，但其實，他何嘗不糾結，何嘗不難過？
說到底，他也隻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
這個年紀的孩子，最是要麵子，滿懷一顆中二之心。
特彆是最近的經曆這麼傳奇，葉楓更是做了無數熱血的夢，想象自己是一個絕世天才，一路乘風破浪，直到站到人生巔峰。
但沒想到，最開始的召喚靈測量步驟便折戟沉沙。
事實告訴他，他也不過是芸芸眾生中普通的一員，壓根不是驚才豔豔的絕頂天才。
葉楓是難過的，也是失望落寞的。
他是知道薑雨凝的召喚靈品階的，鑽石之上的傳說級彆，千年難得一見的絕品妖孽。
葉楓本來就不如她，現在和她的距離更加遙遠，可能一輩子都很難和她並肩而立。
“眼鏡哥，胖子哥，你們也瞧見我的召喚靈了，和我說說它的特點唄。”
不過，難過歸難過，葉楓的心理素質還是很強大的。
他在很短的時間內整理好情緒，說起了自己最感興趣的話題。
葉楓不喜歡過度煽情，更不想在自己的心上人麵前展現自己過度軟弱的一麵。
青銅級彆的閃光蛇屬於十分常見的召喚靈之一，胖子對它還是很熟悉的。
“得嘞，算你問對人了！”胖子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細縫，就在他準備開口介紹的時候，空間中忽然響起了一個清淩淩的聲音。
“你們真的覺得，剛剛的鑽石閃耀是檢測儀器出錯引起的？”
出聲的是薑雨凝。
葉楓、胖子和眼鏡循聲看去，眼神中都流露出疑惑的光。
葉楓喉結滾了滾：“雨凝，你的意思是……”
薑雨凝清晰地看見了葉楓微紅的眼眶，哪怕他竭力裝成沒事人，細節處終究還是透露出了內心遭受的打擊和傷害。
薑雨凝極輕地歎了口氣，溫聲解釋：“我無意間聽老師提起過，說是召喚靈的覺醒很有可能出現一種特殊情況——不完全覺醒。”
“不完全覺醒？”葉楓怔怔地問。
“是的，不完全覺醒。”薑雨凝說得更加詳細。
“某些時候，當覺醒的召喚靈品階太高，超出了身體和精神力的承受範圍，就會自然而然地隱藏一部分能量。”
“這一部分能量並沒有消失，而是隱藏在身體的最深處，會伴隨著召喚師的成長慢慢展露融合，因此，這種召喚靈，也被稱為成長型召喚靈。”
這些並不是薑雨凝編造的空話。
從回憶起那本小說的大概劇情開始，薑雨凝便對葉楓的這種覺醒情況充滿了好奇。
之前冷清霜和明姝在的時候，薑雨凝便好奇地提出了這個問題。
她們都是見多識廣、經驗豐富之人，對這樣少見的稀有情況雖然不是特彆了解，卻也聽過三言兩句的傳聞。
等薑雨凝拿到了大夏第一靈能學院的內部論壇號，她再次搜尋了這一關鍵詞，終於查到了更為詳儘的記載。
“也就是說，我覺醒的很可能是成長型召喚靈？”葉楓的眼睛驟然亮起來，像是黑夜中點燃的燭光。
薑雨凝點頭，肯定地給出回答：“是的。”
葉楓眼中的光亮熠熠生輝，他嘴唇哆嗦著，正準備再問些什麼，忽然聽見了一個傲慢不屑、高高在上的聲音。
“嗬，不完全覺醒？成長型召喚靈？這麼離譜的瞎話，傻子才會相信！”
一個衣著華麗的男人慢悠悠地走進了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