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秦王這會兒更擔心他被貶的生母,沒空來糾纏她。
熬了兩刻鐘,還是悄悄從宴會廳脫身出來。
重華門前。
慕容黎福身謝過靳伯虞:“今日,多謝伯虞出手相助。”
夜風寒冽,直要將人刮倒下去。
靳伯虞被她搖搖欲墜的樣子嚇了一跳,隔著衣袖扶了她一把:“還好嗎?”
慕容黎得小臉被虛弱的月色照著,更顯慘白:“今日心情實在不好,還望伯虞見諒,待明日我再登門拜謝。”
靳伯虞瞧了不忍心,趕著她上馬車:“咱們是朋友,說得什麼客氣話。你若要謝我,回頭請我去吃茶聽戲便成。我瞧你精神不好,回去後閉門謝客,在家好好休息。若有什麼事兒,隨時使了人來找我。”
頓了頓。
又說,“若是尋不著我,便去尋靖權。你與他一起養在太後膝下多年,他總歸會管你的。”
聽到這個名字,慕容黎心口的鈍痛更重了,眼眸都泛了紅。
為了求他幫忙,她連自己都付出去了,可有什麼用?
關鍵時候,他還不是沒有出現?
罷了。
慕容黎不肯多想起那混賬,再次謝過靳伯虞之後,便撫著女使的手轉身離開。
登上車轅,正要貓身進車廂,靳伯虞又喊了她一聲。
“等一下!”
慕容黎回頭看過去:“伯虞還有事?”
靳伯虞斟酌了一下,上前小聲問道:“我瞧你對秦王並不滿意,今日也是盼著能退婚的,那當初為何會與他定親?”
去打了兩年仗,所以京中人事變幻他同樣錯過了許多。
慕容黎不能告訴彆人真實理由,唯有冠冕堂皇的話:“陛下為我和他最得他寵愛的兒子賜婚,是恩也是賞,做臣子的自然是欣喜接受。”
苦笑了一下,啞聲又道,“隻怪自己眼盲心瞎,隻以為人人皆良善。”
靳伯虞看著馬車嘚嘚離去,輕輕歎息:“這丫頭從小就是個沒心眼兒的!如今長了心眼兒,卻把自己送進了死胡同。可要退皇家的婚事,哪有那麼容易!”
近衛湊過來,小聲道:“如果今日是皇爺來幫忙,就一定幫得成。”
靳伯虞無語白了他一眼:“他是陛下最疼寵的胞弟,可以直接開口說‘秦王失德’、‘柳氏陰險’,甚至當場質疑那母子倆不肯退婚,是看中慕容家手握軍權,是想‘與父爭權’!”
“引陛下懷疑他們母子、忌憚秦王,繼而主動提出廢除婚約。但是你主子我,就是個兢兢業業當差辦事的卑微臣子,那些話是我這個卑微臣子能說的嗎?”
近衛搖頭:“不能!”
頓了會兒。
“所以,您發現沒有?”
“發現什麼?”
“皇爺叫您去幫忙,其實還不如不叫。反正郡主是退不了婚的。”
靳伯虞眼皮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