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時,白茫茫的積雪間露出紅梅點點,格外清新冷冽。
春意服侍主子晨起洗漱:“方才二房那邊的人來回稟,四姑娘昨晚上打死了身邊的一個丫頭。”
“打死的?”
“是,活生生給她打死的。不過那是盧氏陪房家裡的丫頭,身契在盧氏手裡,咱們並不好過問。遇上這麼個主子,也是倒黴。”
慕容黎歎息:“可憐人。”又笑了笑,“總有人想脫離苦海的。”
春意笑著點頭,絞塊熱帕子遞給主子:“奴婢知道怎麼做,會讓人留意著四姑娘那邊的!”
慕容黎接了熱帕子,吩咐道:“準備一下,待會兒去宣王府。”
聽說要去宣王府找九皇爺,春意心裡咯噔了一下。
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姑娘,有個問題本不是奴婢該問的,但奴婢還是想問您一聲,您……對皇爺可曾動心?”
慕容黎將毛巾敷在臉上,溫熱的感覺蔓延開,舒緩了一夜噩夢帶來的不適。
聞言,微微一愣。
旋即肯定地搖頭:“不曾!”
春意鬆了口氣:“那就好。雖說再尊貴的皇家兒郎您都配得,可皇爺這人太難捉摸,更不曾把您的名聲放在心上,實非良配。若是交了心,來日受傷的必然是您自己。”
知道自己僭越了,趕緊下跪。
“主子息怒,是奴婢多嘴了。”
慕容黎抵住她下跪的動作:“你為我好,我知道。你說的道理,我也知道。”
她以秦王未婚妻的身份委身蕭靖權,她主動的,他接受了,說明她在蕭靖權的眼裡不過就是個隨意的、無需尊重的浪蕩女子罷了。
來日也會接受更多女子投懷送抱。
她是死過一次的人,看透了男子的薄幸陰狠,又如何會傻得去愛上一個沒有心的男人?
“太後雖已回京,但她在宮裡,不能無時無刻護著我。我在宮外麵對蛇蠍算計,總得有個依仗,蕭靖權既然肯要我這副身子,便繼續交易著下去吧!一次、兩次,還是無數次,又有什麼區彆。”
春意著急地握住她的手:“可您和秦王的婚約一旦作廢,太後和陛下一定會再給您張羅婚事!姑娘,那時候可要怎麼辦?”
本朝女子二嫁也是尋常,可主子畢竟是閨閣之身啊!
若是叫夫婿知道主子婚前便已經失身,以後的日子可要怎麼過?
慕容黎笑了笑,心頭總歸是柔暖的:“彆擔心,我自有打算。現在,起碼蕭靖權答應了會幫忙,等我擺脫了那群害人的蛇蠍,不再與他來往就是。”
春意見主子篤定,心下稍定:“奴婢會一直陪著姑娘的。”
馬車在垂花門等著了。
慕容黎也做不遮掩,一路光明正大去了蕭靖權的宣王府。
王府門口的守衛見著她,倒是一點都不驚訝,也沒問她來做什麼,直接給她開了門:“郡主請。”仦說Ф忟網
春意:“咦,皇爺知道您要來嗎?”
慕容黎:“……”
沒去正廳等著,慕容黎熟門熟路朝著蕭靖權的書房過去。
春意:“咱們這是要往哪裡去?”
慕容黎:“書房。”
春意:“主子怎麼知道皇爺的書房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