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船沿著東岸走,過暹羅那邊,咱們也有人,交點保護費就成。到了萬薩拉,離咱們地盤就近了。不過,逆流而上,得用動力駁船,而且這薩爾溫江,一年就旱季那幾個月能走大船,11月到次年2月。”
蘇晨心裡樂開了花,鮑語燕這腦袋瓜子靈光,自己一點,她就串起來了,她在隊伍裡,顯然不隻是師長妹妹這麼簡單角色。
他隨即開口:“那就差不離了,你們回去時,先做幾件事。”
謝岩好奇:“啥事?”
蘇晨說:“頭一件,和空霖和解。”
“啥!”屋裡頓時炸了鍋,謝岩更是騰地起身,指著蘇晨鼻子,怒聲道:“蘇晨,彆的事我都可以考慮,唯獨這事,門兒都沒有!
空霖害死了我們多少兄弟,仇比海深,我謝岩跟他勢不兩立,彆說我自己不同意,就算我答應了,兄弟們也不會放過我!”
蘇晨穩如泰山,冷笑一聲:“喲,好個英雄好漢,不就是倆毒販子搶地盤嘛,被打得躲回老家,還這麼橫,對著我鼻子喊打喊殺,有本事你找空霖去啊!”
“你!”謝岩氣得臉通紅,手不由自主摸向腰間,才想起這是在華夏,沒帶槍。蘇晨還不依不饒:“想拔槍?沒槍也行,項青,你那板凳借他,我看謝大團長今天敢不敢給我來個頭破血流。”
謝岩氣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正要衝上去跟蘇晨理論一番,卻被他老爹一把抱住,他當然不敢跟老爸動手,隻能怒目圓睜,用眼神狠狠地“揍”蘇晨一頓。
這時候,鮑語燕輕聲喝止:“阿岩,你先坐下,聽蘇晨把話說完。想想,沒有他的主意,你哪來的那些救急的藥?他還幫咱們策劃了平緬五策,他跟咱們沒仇,不會害咱們的。”
還真彆說,鮑語燕這一句話,就像給謝岩澆了盆冷靜劑,他坐下了,但鼻孔裡還呼呼地冒著怒氣,像一頭隨時準備衝鋒的鬥牛。
鮑語燕見狀,轉頭對蘇晨皺眉問道:“蘇晨,你得好好跟我們說說,為啥要和空霖和談,怎麼談,不說清楚,咱們隊伍裡的人可接受不了。”
蘇晨微微一笑,慢條斯理地說:“想當年,劉邦和項羽爭奪天下,項強劉弱,項要滅劉易如反掌。
但劉用了張良的計謀,陳平的策略,蕭何的規劃,讓項得了鹹陽,自己退居漢中,忍受了鴻門宴
的屈辱,最後十麵埋伏,一戰定乾坤,建立了四百年基業。
而項呢,隻落得個烏江自刎的下場。謝團長,你是想做項,還是想做劉呢?”
“這……”
謝岩被這番話如同冷水澆頭,瞬間清醒過來,想到蘇晨為他們費儘心機,不禁愧疚萬分。
他本就是個豁達之人,知錯能改,當下站起身,鄭重其事地向蘇晨鞠了一躬:“蘇晨,剛才是我衝動了,我向你道歉,但你得教教我。”
一旁的鄭東來暗自感慨:“看來,蘇晨這小子真有兩下子,說讓謝岩生氣就生氣,說讓他反省就反省,這家夥操控人心的本領,到底從哪兒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