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2 / 2)

鬢邊春 綠皮卡 7128 字 10個月前

“父親。”他的聲音極低,語氣愧疚,想說出口的話張了幾次嘴,也沒能說出口。

“無需多言,你先歇著,日後再說。”李甫隱端坐在馬車上,幽幽看了一眼李恪行,便立刻又將目光轉向了還在昏睡中的李楚玥。

李楚玥一直昏睡了半個多時辰,馬車快要行駛到定國公府門口時,她才悠悠轉醒。

短暫的發懵後,李楚玥坐起了身,連忙問道:“二哥哥的傷勢如何?他後腰處也還有一處傷。”

李甫隱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溫聲道:“大夫暫時止住了血,具體情況還要回府後再看,快到家了,你再歇會。”

李恪行忍痛坐在角落裡,點了點頭,沒敢多說什麼。

() 今日之禍(),是他咎由自取?()_[((),他不敢多說什麼。更何況,剛剛李甫隱帶來的那一對黑騎,瞧著著裝應當是羽林軍,他是文官並無兵權,恐怕為了趕來救他們該是去求了太子沈確。

李甫隱素來中立,不過問皇朝權勢更迭,隻一心做個體恤民情的朝臣。此次,因為他的失誤,不僅欠了沈確的人情,也得罪了沈達。

更會讓朝中眾人誤以為,李家開始攀附太子。

李甫隱苦心經營的幾十年純臣名聲,估計快要毀了。

“好好待著,”似是猜到他心中所想,李甫隱一記眼風掃了過來,不動聲色的瞪了李恪行一眼,“彆胡思亂想。”

很快,定國公府便到了,李楚玥被下人攙扶著下了馬車。

青衣和綠袖剛剛也受了傷,此刻正坐在後麵的馬車跟著回了府。

眾人一同進了府門。

忽然,又一道疾馳的馬蹄聲破空而來,方才被李甫隱派去追擊刺客的隨從翻身下馬,跪了下來。

“首輔大人,不好了,咱們的人追擊那幫刺客到了山間的一處茶寮時雙方發生了衝突,不知是誰失了手,傷了齊王殿下。”

李楚玥收回了正要邁進門檻的腳,慌張的看向父親。

李甫隱麵色不改,眼底如古井無波,慢慢開口道:“傷哪裡了?”

隨從回道:“應當是箭羽回彈時擦過了齊王殿下的臉頰,殿下的左臉上有一條長約兩寸的傷口。”

李甫隱默了默,轉頭看向了正被下人抬著要往府中而去的李恪行。他膝蓋處的箭羽已被拔下,傷口的血雖然止住了,但稍一動作,便又會往外冒血,後腰處的那個傷口更不必說,射、進去的箭羽沒入的很深拔出時帶著模糊血肉。

齊王不過是擦破了臉皮,便足以叫眾人麵露擔憂。可他的兒女,因齊王之故,受此屈辱,他作為臣子都不能多說什麼,豈不是沒有王法。

李甫隱的唇角幾不可察的微微抖了一下,憤怒之情充斥在他的心頭,但他的麵上仍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

“齊王殿下受驚了,我這就進宮,去麵見陛下。”

隨從起身,跟上了他的步伐,猶豫不決地追問:“首輔大人,那誤傷齊王殿下的人,還要找出來嗎?”

李甫隱眯了眯眼:“找出來,送出上京,替他置辦田產鋪麵。”

*

禦書房內,齊王遇刺受傷之事已經傳入了皇帝的耳朵裡。

不過來稟報的人並不敢說真話,隻說是齊王約李家二公子和縣主品茶,回府途中遇刺。

皇帝正在同皇後下棋,聽聞此事,眉頭微皺:“沈達是不是該去抄抄佛經了,怎麼刺客專盯著他刺殺?”

傳話的太監低著頭,不敢出聲。

“他受了傷,無事不在府中靜養,約李家那兩個孩子做什麼?他們倆可有受傷?”

太監躲躲閃閃:“奴才不知,齊王府派來傳話的人隻說了,齊王殿下受傷了。”

被這事一打擾,皇帝再沒了下棋的閒情雅致,怒目圓睜:“既然不知,為何不查?等著朕去查嗎?”

小太監嚇得連忙跪下,連連說道:“陛下恕罪,奴才這就去查。”

小太監連連告退,立刻便派人去查明了來龍去脈。不多時,事情的真相便被擺在了皇帝麵前。

他目光幽深地看了一眼皇後,壓製著怒火,開口道:“朕等會恐怕會很忙,皇後先去看看母後吧,晚一點朕再去找你。”

皇後神色平靜,點了點頭,行禮離開。走出禦書房門口時,她壓低了聲音吩咐道:“日後齊王殿下再來本宮這請安,便說本宮身體不適,不見。”

等皇後走後,李甫隱才進了宮。剛一被召進禦書房,他便跪了下來。

“陛下,今日臣與齊王殿下發生了衝突,一時不察失手傷了殿下。臣鬥膽僭越了,竟然以臣子之身刺傷了殿下,臣死罪。”

皇帝連忙從座位上起身,走到他麵前,將人扶了起來。

李甫隱不肯起身,執著地跪在地上。

“陛下,請賜老臣死罪。但即便是死,臣也不改初衷。臣作為陛下的臣子,百官之首的首輔之前,臣還是李甫隱是三個孩子的父親。臣作為父親,想以父親的身份同陛下說上幾句話,陛下與老臣皆為人父,試問天下可曾有能眼睜睜瞧著自己的孩子受辱卻不吭聲的父親?今日之舉,是罪臣魯莽了,臣願以死謝罪。但臣懇請陛下,不要遷怒於他人,一切都是罪臣一人之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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